李承業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李德裕卻是朗聲大笑,道“子允雖身在廟堂內,卻還未看破廟堂事,縱觀世事只要有利益便一定有爭斗,黨爭是不可避免的,關鍵在于陛下如何去平衡!平衡得巧妙便是朝廷之福,天下之福,平衡得拙劣便是朝廷之禍,天下之禍!”
“若沒有李湞的存在,那么朝堂之上眾臣勢必會對鄆王百般阿諛奉承,若鄆王賢德還好,若是昏聵無能的話勢必親奸佞而遠賢臣,那叫陛下如何能放心得下?但現在李湞出現了,一切就都有了無限可能!”
“陛下也有了另一個選擇,所以這在陛下看來算不得黨爭,充其量不過是個考量自己兒子的好機會!在這個巨大的利益面前,孰優孰劣一覽無余!”
說罷之后,李德裕又笑了笑,看了李承業一眼,又接著說道“所以無論此次陛下留你在京城還是調你入藩鎮,子允都必須趁此機會為李湞拉攏一些賢德之臣,以后勢必會派上大用場!”
李承業聞言之后點了點頭,李德裕的一番話徹底點醒了自己,但同時也令自己的雙肩更添了一副重擔,原以為陛下認了李湞后自己會輕松一些,但現在看來自己終究是想得太過簡單了。
“我已命嚴朔挑選了五百精騎護送你們入京,想來這一路上也安無虞了,你明日準備一下,后天一早便出發吧!”李德裕起身拍了拍李承業的肩頭輕聲說道。
“那使君”李承業終究心懷歉意,若非自己那一封密奏,想必此時一切正按照李德裕所計劃的那樣走下去,甚至李德裕會因此重返朝堂。
但現在,自己親手斷了李德裕的這條路,也斷了李德裕心中僅存的那一線希望。
似乎察覺到了李承業心中的不安,只見李德裕大笑道“哈哈哈!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老夫的運數已盡,怪不得別人,而且若是李湞日后繼承大統,那老夫還是有機會的!”
李承業聞言心中更覺難受,但此時此刻也只得連連點頭稱是。
“好了,原本老夫是來找你算賬的,怎么到頭來倒像是老夫做了錯事!呵呵,不說了,老夫吃茶的時間到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