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恨死老夫了?若非老夫出了這個主意,嚴恒也就不會去長安了!”李德裕笑道。
嚴朔長嘆一聲,伸手將眼角的淚抹去,緩緩道“俺雖為一介武夫,但畢竟也混跡官場數十載,使君之意俺明白,此為一石二鳥之法,俺不怪你!”
“哈哈哈,好一個一石二鳥,雖聽起來有些刺耳,但終究卻還是這個意思!嚴恒與李湞自幼相識親如兄弟,此番李湞前去長安雖說不上兇險,但也不會太順利,他需要有個兄弟陪在身邊!”
李德裕說到此處微微一頓,而后沉默良久方才又道“李子允在藩鎮為官雖久,但卻還不明白朝堂之上的齷齪事,以他的性子有許多事做不來,他也不屑去做,所以老夫只能替他多操心一些了!”
“使君就這么確定李湞能爭得過鄆王?”嚴朔不解。
“不是確定,而是必須,李湞必須要爭,也必須要登上那個位子!”
“為何?”
“鄆王雖尚且年幼,但卻生性驕奢、不思進取、軟弱無德,若這樣的人做了大唐天子,必為大唐之禍!”李德裕收起了方才的笑意,臉色變得無比凝重。
嚴朔想了想道“您確定說的是鄆王而非李湞?”
李德裕聞言不禁啞然失笑,“李湞雖頑劣,但卻聰慧過人,而且心思縝密,更重要的是他有自己的底線,一個不可觸碰的底線,正因如此,老夫才敢如此篤定!”
“可,使君做的這些又是何苦?就連俺都看得出使君已是再難返朝為相,即便李湞將來繼位,使君就能確信自己等得到那一天?!”嚴朔問道。
聞言之后,李德裕神色頓時變得復雜起來,但那雙略顯渾濁的眸子里卻透出一抹消失已久的期許。
“老夫老了,能為大唐做的事不多了,當年未盡之大業十之八九先皇便御駕西去,當今陛下圣躬明斷,四海臣服,但這不過是個表象罷了,一旦陛下西歸,那么兩代帝王耗盡一生創造的這個大好時機便眼睜睜地要看著它毀去,老夫決不能眼看著自己一手經營起來的這盤棋被昏庸之輩打亂!”李德裕輕聲說道,言語之中盡顯悲愴之意。
嚴朔點了點頭,“嗯,李湞這娃子的確比俺家那個靈醒許多,但其畢竟年幼,說到以后難保不會再有什么變數,還是未免太過草率了!”
“哈哈哈!武正此言差矣,李湞之謀有時候就連老夫都嘆為觀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