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史,后來被押送長安三司會審你,最后居然被判無罪,真不知朝廷怎么斷的案子!”那名青年補充說道。
“哦?可是那個在商州殺了金商防御使吳灼的李湞?”鄭玨立刻想到了傳聞中那個江陵少年。
“恩,應是同一人!”青年點頭應道。
“對了,據說他這個幽州行軍司馬也是陛下欽命的!”
青年這句話讓鄭玨頓時面色一凜,隨即起身問道“便是他要你們的田產?”
“倒也沒直接開口,只是瀛洲刺史陳瓊有些不甘心,這些年占了不少田產,若是真查起來,他第一個說不清!”鄭倫答道。
“既是他的事,你又跟著摻和什么?”鄭玨怒問。
“這些年,小侄為了擴充家門基業,給了陳瓊不少好處,也從他那里得了些照顧,所以”
鄭倫沒有說完,畢竟這些見不得光的事說起來不是那么理直氣壯。
“肆意妄為!”鄭玨怒罵一聲,氣得不知如何是好。
鄭倫慌忙說道“不僅小侄一人,崔家、王家、盧家,還有其他小的士族門庭都是如此!”
“都是如此?那你們便都要受其牽連,你怎么不學學崔家?該拿的時候要拿,該放的時候也要放!我鄭氏一門之所以千年不倒,靠的是眼、是心!如此不知所謂,此番就連義敬都被你連累了!”
“是是,世叔教訓得是,可事已至此,該如何是好?”鄭倫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鄭玨聞言想了想,問道“那李湞現在何處?”
“回世叔祖,李湞自來了瀛洲后便每日在沱水鑿冰釣魚,現在想必也在那里!”那青年趕忙答道。
“鑿冰釣魚?他倒是有這份閑心,寫張拜帖,老夫親自去會會這李湞!”
長安城,麟德殿。
當李忱看到周規帶來的那張藤紙之后,臉色立時變得有些陰沉。
那紙上寫著四個字。
到此為止。
李忱明白李湞的意思,他是讓自己在剪除李黨這一事上到此為止。
他在求情,為李德裕求情,也為他的同黨求情。
“放肆!他竟教訓起朕來了!”
李忱大怒,將手中的藤紙撕得粉碎,而后負著手在殿內不停地來回踱步。
“朕這么做還不是為了祖宗的基業,李黨勢力龐大,若不將其剪除,朕如何能坐得心安?!黃口小兒,不知替朕分憂,竟還敢教訓朕!”
自登基以來,李忱罕有如此激動,這讓王歸長感到大為吃驚,忙勸道“大家息怒,大皇子對李德裕素來敬仰,今日所為也是人之常情,這說明大皇子心性寬仁,乃是黎民之福!”
“放屁!什么黎民之福,你莫要為他說話,尋常百姓可以心性寬仁,王公大臣可以心性寬仁,若一國之主心性寬仁的話豈不是要誤國誤民?朕從沒有聽說哪一個心性寬仁的國君能夠坐得長久的!”李忱伸手指著王歸長,怒聲吼道。
王歸長聞言立刻跪倒在地,口中央求道“大家恕罪,老奴老嚴昏聵不知所言,老奴罪該萬死,請大家責罰!”
李忱見狀冷哼一聲,而后說道“起來吧,朕氣得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豎子!”
“多謝大家不殺之恩!”王歸長的臉色有些難看,因為自從接李忱入宮之后,李忱便永遠是一副從容冷靜又成竹在胸的樣子,如今日這般口不擇言,實在讓人無法想象。
少傾,似乎消了些氣,李忱重新坐回原位,雙手托在案上沉默不語。
王歸長則再不敢多嘴,默默站在殿下垂手而立。
似乎過了許久,李忱緩緩抬起頭,說道“朕做得真的那么過分?”
王歸長聞言抬起頭,答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況有李德裕這個李黨魁首在側,大家自然無法心安!”
“哼!連你都懂得這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