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湞聞言一愣,而后轉身望著李忱,神色略顯呆滯。
“怎么?你可是不愿意?”李忱與王歸長相視而笑。
“阿耶,此話當真?”
李湞的臉色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好看。
“君無戲言,自然是真的!”李忱看了看李湞,轉而又問“怎么?你不愿意?”
李湞點了點頭,道“兒臣斗膽懇請阿耶收回成命!”
李忱面色微變,冷聲問道“為何?難道做朕的兒子不好?”
李湞聞言忙搖頭說道“兒臣只是覺得時機未到!”
“時機未到?朕倒是覺得時機已到!”李忱繃著臉,逐字逐句地說道。
“兒臣怕被關進宗正寺!”李湞又道。
“你”李忱咬牙切齒,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李湞見狀這才微微笑道“阿耶明鑒,兒臣只是覺得有了名分之后,需要顧及的事太多,有些人、有些事自然做得也便不那么得心應手,眼下河西之事為重,不如待兒臣了卻了阿耶這樁心腹大事之后,再要這些虛名也不遲!”
“虛名!?”李忱起身,指著李湞佯怒道“你說朕給你的名分是虛名?”
“嘿嘿,兒臣一時口誤,口誤”李湞咧嘴訕笑。
李忱見狀自然也便沒了脾氣,一甩手說道“走走走,趕緊從朕面前消失!”
“多謝阿耶成!”李湞躬身笑道,這才轉身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朕怎么生養了這么一個油嘴滑舌的兒子”李忱指著李湞的背影,對王歸長哭笑不得地說道。
“呵呵,大皇子宅心仁厚,雖說有些頑劣,但也正是這么個年紀”王歸長笑道。
李忱一瞪眼說道“宅心仁厚?朕倒看他是老奸巨猾!你當朕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是想再往自己身上攬些功勞,免得封王之后受人奚落!”
王歸長想了想后,輕聲說道“這個老奴倒是沒想到,不過”
“不過什么?”李忱問。
“不過大皇子若真的這么想的話,這個王位還真急不得!”
李忱聞言不由罵道“你這老貨聒噪個甚,讓周規去向馬元贄要一百神策兵,跟著那豎子,免得又給朕捅出什么簍子來!”
出得宮門,李湞馬不停蹄直奔安邑坊與嚴恒會合,見嚴恒與劉關、鄭大、王計三人與王紹懿早已準備妥當。
劉三郎與趙郎二人因在瀛洲訓練新兵,所以只有這兄弟三人跟了過來。
見李湞趕回,嚴恒忙上前問道“皇帝老爺子可同意了?”
李湞點了點頭,道“嗯,不過我們需即刻趕往東都!”
“俺們早就準備好了!”嚴恒大笑,聽聞李忱豁免李德裕,心中也不由跟著爽朗了許多。
“將軍,何時出發?”劉關問道。
“即刻出發!”
“不與李叔和趙婉道別了?”嚴恒問。
“兩三日便回來了,何況阿耶早已睡了,趙婉......”李湞話未說完,一抬眼正看到趙婉一臉陰沉地站在門口。
李湞咧嘴一笑,道“兩三日便回來了!待我回來時,給你摘幾朵牡丹!”
趙婉聞言噗嗤一笑,道“傻子,牡丹五月谷雨時分才開,你現在上哪里摘去!你要去便去,我也攔不住你,莫要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胡話來哄我!”
李湞聞言也不說話,只咧嘴訕笑。
嚴恒見狀不禁嘆道“平日里精明如鬼,一見了趙婉便愚蠢如豕!”
正說話間,便只聽遠處一陣馬蹄聲疾馳而來。
眾人回望,只見周規引著百余名騎兵追了過來。
“周主事?”嚴恒訝異道。
待周規走近,李湞問道“陛下讓你來的?”
周規點了點頭,道“陛下說怕你再捅了什么簍子,讓我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