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們?”
白敏中微皺皺了皺眉頭,顯然對于這兩位來客并不歡迎。
此二人正是鄭顥與劉瑑。
二人身后的總管一臉苦楚,正欲開口解釋,卻被白敏中一擺手趕了出去。
“你們來做什么?”
不待白敏中發(fā)問,劉括率先擋在其身前,沉聲質(zhì)問。
劉瑑見狀也不說話,一臉厭惡地直接將身子轉(zhuǎn)了過去,唯有鄭顥看了看劉括,搖了搖頭道“本官乃是會昌二年先皇欽點(diǎn)的壬戌科狀元,你一個小小刑部的主簿哪來的勇氣用這種口氣與本官說話?”
劉括臉色一紅,氣急道“放肆,這里是相府”
“既是相府,本官自是來尋白相的,至于來做什么”鄭顥白了劉括一眼,冷笑道“呵呵,你怕是還沒資格問!”
劉括頓時惱羞成怒,正欲復(fù)言,卻被白敏中一把拽了回去。
只見白敏中看了看二人,道“說吧,尋本相何事?”
劉瑑這才轉(zhuǎn)過身子,與鄭顥一并叉手行禮。
鄭顥笑道“敢問白相這是欲往何處?”
“哼!本相去哪里也沒必要告訴你們吧!”
“白相去哪里自然無需告訴我們,但下官二人前來卻有一事相告!”鄭顥笑道。
“說!”
“如今大明宮內(nèi)的戍衛(wèi)早已被神策軍接管,沒有仇士良的手令,任何人怕是都見不到陛下!”
聞言之后,白敏中臉色一變,而后沖劉括使了個眼色,劉括心領(lǐng)神會當(dāng)即將門窗仔細(xì)關(guān)好。
白敏中這才一把拽住鄭顥的衣袖,冷聲問道“此言當(dāng)真?!”
此時劉瑑插話道“白相若是不信自可前去試試,不過若換做是下官的話,絕不會在此時前去的!”
白敏中聞言稍稍一滯,劉瑑所言不假,倘若事實(shí)果真如此的話,此時前去求見陛下,除了只會引火燒身之外,沒有任何好處。
“仇士良這是要造反?!”白敏中面色蒼白,向后踉蹌了幾步,口中喃喃說道。
“仇士良早生反心,只是誰也沒料到會是在這個時候!”鄭顥緊接著說道。
白敏中聞言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問“馬元贄呢?”
鄭顥笑道“我等正為馬公而來!”
劉瑑插話道“馬中尉身負(fù)皇恩,又豈會與仇士良坑壑一氣,今日我等便是得馬中尉授意,前來與白相商討應(yīng)對之策!”
白敏中聞言卻是將信將疑,緩緩說道“那馬元贄為何不親自來?”
“白相糊涂,若馬中尉親自前來,豈不是讓仇士良心生警惕,若是因此傷及陛下,我等便是那千古罪人!”鄭顥一臉急迫地壓低了聲音說道。
白敏中聞言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那馬元贄的意思是”
“仇士良之所以敢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白相覺得他倚仗的是什么?”劉瑑反問道。
“自然是五萬禁軍!”
劉瑑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不錯,但卻不僅如此!”
白敏中聞言皺了皺眉頭,而后輕捻胡須,面色頗為凝重地說道“還有朝中的那些趨炎附勢之徒!”
話音方落,便只見劉瑑緊接著說道“此為關(guān)鍵!”
“正如眼下,陛下整整兩日未曾早朝,那些朝臣們難道就都真的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么?即便有不知情者,兩日未見陛下也總有些人會如白相一樣前去宮中求見,但事到如今,宮中巨變的消息又可曾傳出來半分?!”
鄭顥一臉義憤填膺之色,沉聲說道“子所言不錯,這些人害怕,他們怕重演甘露之夜那一幕的腥風(fēng)血雨,他們怕丟掉身上的官袍和頭上的官帽,他們甘愿向仇士良搖尾乞憐、茍性命也不愿去做白相敢做之事!”
“哼!那些鼠首兩端的卑鄙之徒又怎能與本相相提并論!”白敏中一甩袍袖隨即憤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