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忍不住問道“阿兄,你真的要如此?難道就沒有其他法子么?”
李湞搖了搖頭,指著丌元實的背影,道“你可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待李漠回答,李湞緊接著說道“他在想如何能在我們與仇士良之間盡可能多地得到最大的好處,為了這個目的,他可以殺了仇士良,也可以毫不猶豫地殺掉我們,你覺得到了那時,他是否會仁慈些呢?”
李漠沒有回答,因為他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
而后李湞又指著土丘腳下的兩百名精騎,道“當丌元實下了這道命令之后,這些人又是否會對我們手下留情呢?”
“可他們是士兵,他們只服從上峰的命令!”李漠爭辯道。
“是啊,他們是士兵,正如你手中的刀,當你的刀指向敵人時,它便是精忠報國的利器,但當你指向自己的同袍和無辜百姓時,它便是你作惡的兇器!”
李湞望著李漠,輕輕拍了拍其肩膀,道“所以,要想戰勝敵人,就必須先要毀掉敵人的兇器!”
面對李湞的解釋,李漠并不贊同,但卻讓本就不善言辭的他無可辯駁。
說罷之后,李湞沒有再理會李漠,而是催馬自顧向丘頂走去。
望著兄長的背影,李漠頓時覺得有些陌生,但即便如此,他知道,自己依舊會留在兄長的身邊。
丌元實已站在丘頂許久,而令人不解的是,他依舊保持著一個姿勢,面向南方,雙手低垂。
到得丘頂,李湞下馬與丌元實背對而立,從始至終李湞沒有看丌元實一眼。
丌元實面向南方,而李湞面向北方,沒有人知道兩人在看什么。
“李將軍果然好算計!”
終于,丌元實率先開口。
李湞將目光收回,俯身望著腳下的那兩百精騎,笑道“在下只是不想死而已!”
“咱家以為仇士良是我此生遇到最可怕的人,可今日才發現,最可怕那個人竟是你!”
“丌副使過獎了,縱有百般籌謀,到頭來卻是怕死二字!”
丌元實冷笑一聲,道“看他們的相貌乃是唐人無疑,可恨那些愚蠢的斥候,竟被如此輕易地騙了去!”
“神策軍乃是大唐精銳,要想騙過他們確實也頗費了些腦子,從河北弄些黠戛斯士兵的衣服、兵器并不難,仿制些旗幟也不難,難就難在既要與禁軍斥候保持足夠的距離,既讓他們看得清衣服,又不能看不清臉面!”
李湞淡淡說著,似乎在說一件手到擒來之事。
而此時李漠也終于跟了上來,剛要說話,眼角的余光卻不經意間瞥到了丌元實的前方。
而就在這一剎那,李漠的表情竟瞬間凝滯,伸手指著丌元實前方,驚駭地說道“他他們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