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湞訝異道。
何仁厚接著說道“當日末將受命明是搜查逃犯,實則是搜查杞王殿下!”
“搜到了?”李湞顯出一副饒有興致之狀。
何仁厚搖頭笑道“末將連門都不曾進去!”
“那”
“原本是要進去的,只是延慶公主聽聞杞王死訊之后便暈了過去,所以末將也便沒再進去!”
李湞靜靜望著何仁厚,也靜靜聽著,一言不發。
何仁厚緊接著笑道“但末將看得出,公主殿下不過是裝暈罷了,所以末將斷定杞王殿下定在府中!”
“哦!”
李湞淡淡地應了一聲,似乎對此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興趣。
何仁厚顯然已經注意到了李湞臉上的異樣,尤其當李湞聽到“杞王”二字時,眼神中閃過那一抹不易察覺的輕蔑。
何仁厚皺了皺眉頭,在他看來,陛下既然已經龍馭賓天,那么繼承皇位的最佳人選必定是杞王。
所以當李湞不經意流露出的那一抹輕蔑時,立即引起了何仁厚心中的不快。
見何仁厚沉默不語,李湞笑了笑,緩緩走至其跟前,輕聲說道“何將軍覺得杞王和兗王相比,誰更適合做皇帝?”
何仁厚不假思索地說道“兗王為庶子,杞王為嫡子,兗王驕奢,杞王賢德,自然是杞王更適合!”
李湞緊接著又問“那杞王和當今陛下相比呢?”
“陛下清正賢明,乃是一代明主,自然是陛下,可”
何仁厚話未說完,李湞卻搶先說道“若陛下還活著呢?”
“什什么?!陛下還活著?”
此言一出,不僅何仁厚目瞪口呆,一旁的秦椋也是驚得瞠目結舌,目光緊緊盯著李湞,似乎要從其臉上尋出一些破綻。
只見李湞輕輕點了點頭,“陛下此時就在驪山!”
“驪山?”何仁厚驚道“可仇士良”
“不錯,就在仇士良的團團包圍之中,仇士良之所以遲遲不愿回京,便是因為陛下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何仁厚沉默片刻,而后望著李湞說道“李司馬,不怕您見怪,如今整個京城都知道陛下龍馭賓天,現在就憑你一句話,叫末將如何信你?”
“呵呵,將軍若不信我,又何苦冒著掉腦袋的風險來此相見呢?”李湞笑道。
“將軍”
只見秦椋望著何仁厚,鄭重說道“我信李司馬!”
聞言之后,何仁厚面色稍顯復雜,沉默良久之后,隨即一咬牙說道“既然如此,那仁厚便信李司馬一次,但”
何仁厚望著李湞,逐字逐句說道“若李司馬懷有二心,仁厚便是拼了這條賤命也必當取你首級!”
一間禪房之內,空聞將一杯剛煮好的茶輕輕推到李德裕面前,熱氣升騰,裊裊而起,在空中幻化出萬千姿態。
李德裕望得出神。
“七年未見,難得李施主還記得貧僧!”
“七年未見,大和尚可還記恨老夫?”
李德裕將目光收回,落在面前的茶盞之上。
空聞口誦一聲佛號,神色不悲不喜,“既入佛門,便已沒了世間的那些恩怨紛擾,又談何記恨一說!”
“倘若佛門子弟都如大和尚這般看破世事,老夫當年也就不必如此了!”
“佛無紅塵、無欲、無無欲,倘若人人都能做到,豈不是人人都成了佛,李施主又何必掛懷!”
李德裕聞言不由笑道“原以為大和尚不會收留老夫,現在看來老夫倒的確拋不開這世俗之見!”
“只是”
李德裕略一猶豫,“只是此間事大,倘若成功還好,如若失敗,怕是要連累大和尚了!”
“阿彌陀佛!”空聞雙手合十口誦佛號,“貧僧雖心入空門,可身卻依舊還在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