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盧弘宣頓時面露驚駭之色,但旋即又轉為蒼白,怔怔地望著李湞的臉,已是半個字也說不出口。
盧弘宣縱有萬般心計,卻也無法想象得到那個名震半邊天下的“鏢局”,后面站著的那個人竟是李湞。
“盧使君的臉色很差!”李湞不動聲色,依舊笑容滿面。
盧弘宣這才緩緩起身,神情略帶木訥地沖李湞躬身行禮。
“佑王所托,老夫定當盡心竭力辦好!”盧弘宣的語氣有些悲哀,但其中更多的是恐懼和無奈。
李湞笑著點了點頭,而后起身徑直打開房門。
秦椋與骨朵達早已候在門外。
“盧使君莫怕,今日之言待我出了這房門便忘了,希望使君也一樣!”
言罷,李湞飄然而去。
盧弘宣向著李湞背影再度施禮,心中卻早已是五味雜陳。
待李湞離去許久,盧弘宣六神無主地坐回原位,目光不自覺地轉移到了那方鳳足硯臺之上。
盧弘宣精于書道,自然對筆墨紙硯這類東西極為喜愛,至今他還記得,那個叫做劉弘的年輕人第一次將這方硯臺捧至自己面前時,自己心中是何等地欣喜若狂。
但直至今日盧弘宣才幡然醒悟,原來這一切竟都出自佑王的手筆。
“唉......”
房內,傳來盧弘宣長長的一聲嘆息。
......
“三千匹?若小人沒有記錯的話,您與黠戛斯買入的是一千匹戰馬!何時又變做了三千匹?而且您是以三十貫一匹的價格買入,怎么又變成了七十貫?若是按這個價錢從樓煩馬場或河朔三鎮買馬不是更方便些么?”
在得知李湞定州之行的目的之后,秦椋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李湞笑道:“便是三千匹我都嫌不夠,一千匹又怎么夠呢?至于價錢么,自然還是三十貫一匹,對付盧弘宣這般老狐貍,自然不能說實話的!”
秦椋點了點頭,緊接著又問:“三千匹戰馬,黠戛斯就甘愿三十貫一匹的價格賣給咱們?怕是連豢養成本都不夠呢!”
李湞大笑:“若是平日自是不可能的,但現在不僅可能,而且心甘情愿!”
見秦椋滿臉疑惑,李湞心情大好,耐心解釋道:“黠戛斯往日曾受盡吐蕃欺凌,今我大唐遠征吐蕃,黠戛斯不費一兵一卒便能復往日之仇,更可借機交好大唐,裴羅可汗可不傻!
秦椋頓時恍然大悟,只是覺得這其中的道理著實有些費腦筋,索性不再去想,轉而問道:“那我們接下來去哪里?”
“恒州!”李湞答。
“恒州?您要去見成德節度使王元逵?”
“既然打算從人家手里要一個人,自然是要見見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