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之后,王元逵目不轉睛地望著李湞,心中篤定李湞恒州之行的目的必然在此人身上。
李湞頓時贊許地向紹懿點了點頭,心中不免大為慶幸,否則任憑王元逵再這么胡亂問下去,估摸著最后連整個成德軍都得交出來。
隨即笑道:“徐良!”
“徐良?”王元逵縱是想破了腦袋,也絕沒有想到讓李湞不辭勞苦地跑到恒州的那個人竟是徐良。
“使君可還記得去年出盧龍塞剿滅東北諸夷時,使君遣徐良帶一千騎兵隨我一同出征,不知此人可還在使君麾下?”李湞緊接著問道。
王元逵自然記得此事,上一次也是中了李湞奸計才不得已出兵,也因此所謂有功而將盧龍手中的易州、定州重歸成德,但也僅僅在三個月后,朝廷宣布重建義武鎮,又將易、定二州拿了去。
如此一來,等于王元逵白白派了一千精騎,卻什么好處也沒撈著。
眼看著還沒捂熱乎的易、定二州又被人撿了便宜,王元逵在府中將上至天子皇帝,下至李湞,中間捎帶著張仲武、盧弘宣四人罵了整整七日,驚得同為軍卒出身的總管唯恐將王元逵那些足以誅滅九族的污言穢語泄露出去,本著寧可錯殺十個,絕不放過一人的宗旨,生生殺了三十七人,才將周邊各鎮以及朝廷安插在府中的耳目暗樁拔了個干干凈凈。
此時李湞重提王元逵心中痛事,又怎能不令其怒意橫生、殺心驟起。
眼看著王元逵的臉色由青到白,再由白到紅,李湞長嘆一聲又道:“關于易定二州之事,湞心中有愧,只是迫于當時人微言輕,無法左右朝廷政令,另白相與湞素有嫌隙,縱然湞有心諫言,也......唉......”
“白敏中?”王元逵冷冷說道。
“重建義武鎮正是白相提議,經三省合議后才決定的!”李湞點頭說道。
“哼!”王元逵冷哼一聲,雖對于李湞所言有所懷疑,但白敏中那廝也并非什么好貨。
只是此時紹鼎是否進京全在李湞掌握,王元逵縱是心存千刀萬箭,也無法在此時撕破臉皮。
只聽王元逵輕喚一聲,道:“紹鼎,還不去將徐良叫來!”
王紹鼎應聲而去,少傾之后,還未卸去甲胄的徐良便出現在李湞面前。
“李將軍......”
徐良見是李湞,臉上的喜色一閃而過。
王元逵當即喝道:“放肆,此乃佑王,莫要失了禮數!”
徐良這才想起,眼前這位早已不是那個盧龍鎮的小小行軍司馬,而是深得天子寵幸的大唐佑王。
趕忙躬身施禮道:“末將徐良見過佑王,方才言語魯莽,還望......”
李湞大笑:“哈哈哈哈,這些俗禮便免了,你我還是顧念同袍之誼的好!今日看將軍風姿更勝往日,湞心中也便放心了,待我西征歸來,還要與將軍好好喝上幾壇!”
言罷,李湞沖王元逵笑道:“今日幾位故人也見了,湞也該告辭了,還是待西征歸來再來叨擾使君!”
眼見如此,王元逵心中冷笑,但口中卻是笑道:“不如就讓徐良隨將軍西征,鞍前馬后也好有個故人照應!”
李湞推辭道:“不可不可,這不合禮數,況且......”
一旁的王紹懿見二人的表演似乎有些過火,強忍著干噦的沖動勸道:“佑王還是依了阿耶吧,莫不是嫌棄我成德大將無能么?”
王紹懿的一句話將二人的表演生生打斷,王元逵連道:“是啊是啊!”
李湞點了點頭回道:“好吧好吧!”
徐良難掩臉上的興奮,叉手說道:“徐良必不辱佑王與使君厚望!”
至此,表演終歸結束。
臨別之時李湞望著王紹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