湞笑了笑,伸出的手輕輕放下,“這些不過是朝廷明升暗貶的小伎倆罷了,將軍心里該有一萬個不服才是!”
李湞仍未轉身。
朱邪赤心聞言頓時有些錯愕,心中頓時有些吃不準這位佑王究竟意欲何為。
但朱邪赤心沒有說話,因為他明白,在尚未了解對方意圖之前,自己說什么都有可能是引火燒身,一言不發才是最好的選擇。
“呵呵!”李湞緩緩轉身,面對朱邪赤心笑道:“代北行營招撫使雖說官階不如大同軍使,但統管的是代北沙陀部全軍,在那里將軍的每一句話都是鐵律,無人敢于觸怒將軍;而大同軍中卻是漢兵、漢將多如牛毛,這其中又有幾人能真正聽命于將軍?又有幾人不是對將軍陰奉陽違?”
朱邪赤心面無表情,依舊不語。
“我有辦法讓將軍重領沙陀軍!”李湞突然說道。
朱邪赤心盯著李湞的雙眼忽然笑了笑,緩緩叉手說道:“多謝佑王美意,朱邪赤心既身赴大唐,便再無二意一切只聽圣人之命!”
雖已歸唐數十載,但說到底終歸還是寄人籬下,朱邪赤心不得不小心翼翼,天曉得這位無故帶兵造訪的佑王是不是圣人派來試探自己的。
李湞搖頭嘆道:“將軍處處小心倒也正常,只是憑白要錯失了一次機會,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告辭了!”、
說罷,李湞抬腿便走,卻只聽朱邪赤心問道:“佑王此番帶兵關內駐營究竟是何意?”
李湞隨即止住腳步,道:“將軍莫怕,本王只是聽聞有些吐蕃人與代北諸州來往甚密,眼下我國欲收回河西之地,又有論恐熱襲擾河東、盤踞夏州,欲攘其外必先安其內,這一點還請將軍放心!”
朱邪赤心面色一沉,“佑王懷疑有人通敵?”
李湞轉身,莞爾一笑:“自然不會懷疑到將軍頭上!”
“佑王準備如何查出通敵之人?”朱邪赤心步步緊逼。
“呵呵,何須勞心費神地去查,只要抓些吐蕃人回來,嚴刑拷打一番自然知曉!”
“哼,代北諸州除大同軍外,皆為我沙陀軍所在,佑王倒也不必遮掩了,直接稟明圣人,說我沙陀族通敵豈不是更爽快些?!”朱邪赤心咬著牙狠狠盯著李湞。
“將軍莫要誤會,將軍自然是不會通敵的,但沙陀族又不止將軍一人,難免......”
“不可能!”朱邪赤心厲聲吼道。
似乎將諸多年來壓抑在內心深處的屈辱與不忿統統歸在這“不可能”三字之內。
李湞與朱邪赤心相互對視,寸步不讓。
“呵,將軍如此篤定沙陀族無人通敵?”
“我沙陀族絕無可能通敵!”朱邪赤心語氣堅如磐石。
李湞點了點頭,逐字逐句地說道:“證明給我看,證明給圣人看,也證明給天下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