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何必呢?”伍無郁復(fù)雜道“你為了什么?”
“為了什么?”
捂住臉龐,李平嗚咽又滲人的語氣響起,“為什么?我李平,亦是太宗之孫,先帝親子,憑甚,就要活得如此……不人不鬼?不甘吶……缺牙兒,求你了,小病郎求你了,缺牙兒,缺牙兒……”
一聲聲缺牙兒,讓伍無郁的內(nèi)心不由自主涌現(xiàn)出的感情,跟自己的理智激烈碰撞起來。
說不上痛,但是萬分難受。
思肘半響,伍無郁終是沉沉一嘆,俯身將其扶起,低聲道“老爺子都說了,這是取死之道,你能熬下來的機會,很小的。何必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念頭,折磨自己?”
“折磨?”
李平默默收拾著衣衫,沙啞道“可我就是靠著這些念頭,才能熬到現(xiàn)在。痛,從生下來起,我身上就沒斷過,若再沒了些念頭,你讓我……怎么活?”
看著面前的青年,伍無郁默默道“罷了,隨你吧。這條路不好走,若是日后有朝一日,你我走到對立之面,我會……啀,說著作甚,說不定你放血就放死了?!?
聞此,李平眼中一抹精光浮現(xiàn),隨即轉(zhuǎn)瞬掩下。
“缺牙兒答應(yīng)了?”
“小病郎,不論怎么說,我這具身體,還是希望你能看到來年,百花齊放?!?
“一定……”
二人相伴出屋,目送著蘭兒扶著李平離去,伍無郁默默道“老爺子……”
“閉嘴!”
衛(wèi)荼放下茶杯,一臉不爽的嘀咕著,“就知道神都事多,真后悔被你小子忽悠過來。要是老夫的名字在青史上留不下來,定教你好看。”
人老成精,他怎會不知伍無郁沒說出口的話?
目光回轉(zhuǎn),看向恭年。
只見恭年默默上前,在伍無郁耳邊低語道“衙門里,以前都說,展將軍是大人心腹。屬下也知曉,展將軍曾率人硬闖閣老府……
屬下想說的是,只要大人需要,屬下敢闖宮城。
屬下想往上爬不假,但屬下也是武人,重情義,知恩明理。知遇之恩,足讓屬下,以死相還?!?
耳語罷,恭年后退一步,深深一拜。
看著突然表忠心的恭年,伍無郁不禁一愣,然后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沖衛(wèi)荼笑了笑,轉(zhuǎn)身離去。
這趟仁醫(yī)館,來的真是不對。
麻煩啊……
或許,李平死在放血時,才最好?
心中浮現(xiàn)這個念頭,伍無郁搖頭苦笑。
自己,真特么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