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州府衙門大堂,依舊燈火通明。
許州刺史默默坐在案后,在燈下,處理著一道道公文。
“大人,要不還是去見見侯爺吧。咳咳咳……”
那病懨懨的青年低咳一陣,捂著口鼻好一會才平息,然后虛弱道“或許是個機會。前些日子您一力主持水防,可惡了不少人。
加之您不愿與他們同流合污,向來受其排擠。若所料不差,待侯爺離去后,他們就該針對您了……”
眉頭微皺,案后的許州刺史沙啞道“要我投天驕侯門下,求平安?”
“大人,您之才學,豈是區區一個刺史之位可展現的?您投了天驕侯門下,日后不再受小人限制,平安不說,也有望入主中樞啊……”
“呵呵……”
他面露苦笑,放下手中的公文,長嘆道“你當我不想嗎?可天驕侯不見,本官總不能如那些諂媚小人一般,舔著臉上前吧?
罷了,今夜一過,天驕侯離開,便任其發作就是,左右我也不曾愧對這許州百姓。”
“當初拜入大人門下,便是折服于大人風骨,可如今,卻也受這風骨所累啊……”
“哈哈,讀書之人,豈可無風骨?”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卻是從堂外傳來。
“說的好,天下半數的讀書人,若聽到尊駕所言,就該一頭撞死!”
“什么人?!”
這刺史與那病懨懨的青年連忙起身,驚呼開口。
“二位不必驚慌,我家大人有請!”
恭年一身羽服,從陰影之中走出,神情帶笑,看著堂上二人。
鷹羽衛!是……天驕侯?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皆是愣住。
……
…………
“下官許州刺史,云邁,參見欽差大人。”
“下官許州別架,卞搏,參見欽差大人。”
屋內,看著二人行禮,云娘坐在一側,眼神帶著幾分復雜。
伍無郁到是打量一陣,笑道“不必多禮。喚云大人入夜來此,多有叨擾了。”
“不敢不敢。”
云邁此刻還有些不敢相信,直身看了眼伍無郁,直到看清他身側的云娘后,這才有些恍然。
“不知大人喚下官前來,可有要事?”
此話一出,一旁的卞搏頓時眉頭一皺,連忙暗暗給其使眼色。
自知話有不妥,但讓他云邁真去說甚獻媚之語,卻也萬難。
果不其然,只見伍無郁笑著看了看他,瞇眼道“若本侯說無事,云大人是不是就轉身而去了?”
聞此,云邁臉色一紅,然不等他開口,伍無郁便起身,幽幽道“是這酒樓掌柜的,說是為一人求平安。本侯起了興趣,便問了幾句,誰知竟是一地刺史的云大人,呵呵……”
語氣平淡,但偏偏云邁本就心中復雜,此時便更覺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