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邁呆呆走出慶仙樓,站在寂靜的街道上,抬頭望了望月色,有些迷茫。
見他這樣,卞搏笑了笑,沙啞道“大人,回去了?!?
復雜低頭,他遲疑道“侯爺這是……”
“聰慧如您,怎會看不出?侯爺他……”
卞搏還未說完,便見身后又走來一人。
“你不必多想,侯爺未曾如何我,我也沒原諒你。”
云娘沖云邁撂下一句,便轉頭回了酒樓。
深知他們兄妹的事,卞搏嘆氣一聲,搖頭道“大人,找個空,跟云娘好好聊聊吧。她心里是惦記著您的,您在世上,可就云娘一個親人了?!?
靜默良久,云邁笑了笑,然后點頭應允,“好,該跟這丫頭,聊聊了。”
兩人并肩而行,走過這漆黑街巷,仿佛是卸下了千鈞重擔一般,格外輕松。
————
三日后,臨近江南道的滄瀾江邊。
八人身穿蓑衣,頭戴斗笠,于江邊而立,其中七人,身后皆負長物,形似刀劍。
陰雨綿綿,潮浪滔滔。
“大人!速離吧,此地太過兇險了……”
恭年在側,看著面無表情的伍無郁,急忙出聲。
聲落,便見遠處河岸,泥沙傾斜,滾入江濤之中。
伍無郁沒有回應,而是微微側頭,看向不遠處那群雨中跪拜的百姓。
“祭奉神明,以求安康?!?
伍無郁吐出八字,隨即眼泛冷光道“可若此地之官像那許州刺史云邁一般,又何須祭拜神明?!”
“大人!此處非是說話之地啊……”
恭年眼神四處打量,生怕他伍無郁的腳下泥沙,猛然被浪水侵吞。
沒再固執,伍無郁折身遠離岸邊,路上沉聲問道“那邊,沒出岔子吧?”
見他離開,恭年頓時松了一口氣,然后笑著回應,“大人放心,大隊人馬一如往常,四處尋著好吃好玩的場所,也有人扮著您,錯不了?!?
“嗯?!?
默默點頭,伍無郁微微抬頭,望了眼不遠處還在跪拜的百姓,皺了皺眉,但最終還是嘆氣離去。
好言難勸死心眼,更何況他伍無郁現下,也沒甚好言。
……
…………
這雨一下,便是大半天。
伍無郁眾人在一處臨江的村落,落了腳。
“來來來,喝碗魚湯去去濕氣?!?
一個佝僂著身軀的老婦人,端著碗奶白魚湯,缺了口的大牙不住的往外露,“都別傻站著,鍋里還有呢,家里別的沒有,但這魚多得是。快去快去……”
老婦人熱情的招呼著,伍無郁笑著點點頭。
恭年這才帶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