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將近,皇后邀沈宴去承乾殿談事。
風雪依舊被囚禁在掖牢,此時皇后身邊的女官是個陌生的面孔,眉眼細膩,皮膚白皙,小巧朱唇,頗有一股江南女子的秀氣,名喚蘇祁。
蘇祁是丞相從本家找來的姑娘,知根知底,算是皇后遠房的表妹。
自己人,遠比旁人來得放心。
“康和參見皇后娘娘?!?
沈宴進了承乾殿懶懶行了禮,也沒正眼瞧一眼皇后,便自顧自坐在一旁的席塌之上。
皇后看著沈宴這幅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樣子,總是想到那日她掐住風雪脖子時的瘋狂模樣,手便不自覺握緊。
她不怕陰謀詭計,就怕沈宴這樣突然發瘋的瘋子。
“大婚的流程你已經熟悉,都說長嫂如母,到時本宮會親自為你梳發,送你出嫁?!?
皇后溫和一笑,說著。
光看她的表情,還以為是個極和善的。
“娘娘做主便好,康和聽皇兄和娘娘的?!?
沈宴故意在‘皇兄’二字重音,令皇后怒氣不得發。
就算皇帝再膈應前朝之事,兩人終究還是親兄妹,血濃于水,真發生什么事,皇帝一定會保她。
“說來,本宮聽說你處罰了陸司制,可是有此事?”皇后說完好話,開始話鋒一轉,直直逼問。
沈宴輕笑兩聲,舒展了一番身子,輕抬眼眸,冷冷說:“是啊,那個賤婢,竟然拿帝后大婚時備選過的紙樣來做了婚服!我何曾用過旁人的東西?!?
“哦?可是陸司制口供,你當日知道此事之后,并未治罪,甚至還想要繼續用這套婚服。”
皇后想到方才齊尚宮所說的話,淡笑著說道。
這話里面盡是指責和暗箭。
沈宴聞言抬眸,看到皇后眼神中難以掩藏的興奮,嘴角一勾,點了點頭,說:“這話的確是我說的。”
“不過……”
在皇后開口之前,沈宴出言打斷她,悠悠晃著手中的茶杯,眉眼一彎,繼續說道:“不過,這是我誑她的。我乃天家帝姬,怎么能用別人剩下的?她自己犯了錯,不去想如何彌補,還妄想得到原諒,真是做夢?!?
這個別人,正是坐在主位之上的皇后。
聽到沈宴這番故意挑釁的話,皇后臉上的笑意快要支撐不住,她咬著后牙槽,終于憋出一句話。
“那你為何沒有告知本宮?”
若不是那日程夫人在承乾殿外朝拜,她都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
鐘翠一行人被逐出宮后,她在后宮之內的眼線便少了許多。
皇后話雖說得溫柔,但其中的指責一絲不少。
“我雖沒有告知娘娘,但是告知了皇兄。原本以為尚宮局在知道紕漏錯處之后會及時修正,可是她們竟然妄圖讓我將錯就錯,直接穿著那件婚服出嫁,簡直是可笑。因著這個,我才將陸司制下獄?!?
沈宴微抬下頜,笑得燦爛,悠悠說道。
她將陸司制下獄的起因和過程都是有理有據。
過了這么久才發作,也被她說成是給尚宮局一個彌補的機會。正話反話都被沈宴說了,旁人再無話可說。
何況她搬出了皇帝這個靠山。
皇后看著她笑瞇瞇的樣子,咬碎了一口銀牙也無話可說,一腔怒氣全部扔到了尚宮局。
……
飛令殿。
四下靜寂,只能聽到鳥雀聲。
辰妃懶懶靠在背靠之上,把玩著十指丹蔻,對下面的人說道:“這事兒本宮聽說了。”
“求娘娘救陸司制?!?
齊尚宮跪在地上,低聲哀求。
“本宮知道你們情誼深厚,可是齊尚宮,陸瑩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