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嬤嬤在國喪后便自盡了。”
靈泉站在王煥之面前低聲稟報道。
她指了指身后一口箱子,說道:“這是她留下的東西。”
王煥之蒼白著一張臉忽眨眼眸。如今的局面顯然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齊嬤嬤自盡為何選了國喪?這樣的巧合他無法相信。
“打開箱子!”
他忍著心口的疼痛厲聲道。靈泉何曾見過王煥之這般,趕忙打開箱子。里面除了一些衣物便是一梳妝盒子,四角包金似是內庭之物。
靈泉將盒子遞交到王煥之手上。
咔噠一聲,打開。
王煥之原本沉靜的眼眸在觸及盒中之物瞬間放大,連帶著捧著盒子的手都在不自覺顫抖。
這里面的東西,他至死都不會忘記!
當年行走江湖尋毒,蓮絲之毒除了中毒之人毒發時會有紅血絲蔓延身上,毒物本體也是行如絲狀。
盒子中一團雪白絲狀,正是天下奇毒,蓮絲之毒。
原來這么多年的執著,到頭來只是笑話!真正的兇手竟是被自己護在別莊的人。
他的籌謀和心思,多么可笑。
“殿下!”
靈泉見到王煥之全身都在顫栗的模樣大吃一驚,急忙伸手按在他的肩膀處,穩住他的心神。
“殿下,不管發生了什么,你都不能再出事了。秦王府上上下下都在盼著你好起來。”
靈泉不懂,為何王煥之看到這東西會如今情緒失常。
“我真是,混蛋。”
王煥之咬緊牙關合上手中盒子,皺眉冷笑道。
他斂眸長呼一口氣,再睜眼,渾身溫潤的氣質全被收了起來,他此時仿佛是沙場歸來的閻羅,帶著無比巨大的殺氣。
既已有了蓮絲之毒,便能確認下毒之人是齊嬤嬤。可她只是侍從,還是由先皇后撥給康和的。
蓮絲之毒難尋,以齊嬤嬤的身份根本無法找到十年之久的毒量。
王煥之雖不愿承認,但先皇后的嫌疑是解不開的。
如今全部的事情揭開,他卻猜不透為何會有這些事。
“殿下,長公主來看你了。”
王煥之把自己一個人鎖在屋子內,靈泉敲了敲門,說道。
他僵硬了一下午的身子應聲而動,側臉看去,房門打開,沈宴一襲廣袖掐絲流仙裙,長發挽起婦人發髻,只簪著一支長簪,面容柔和。
溫暖的陽光逆著她的面容灑落地上,將她的五官柔和了許多。
王煥之抬眼看去,突然愣神,若是她還活著,會不會也這樣站在他面前。
沈宴看到王煥之出神的眼神,心下嘆了一口氣,知道他又在掙扎,對靈泉說道:“我與王爺說會兒話。”
“是。”
靈泉合上房門站在不遠的地方守著,屋內頓時只剩下兩人。
“抱歉,我不知道你會出事。是我說話不夠委婉。”
沈宴開門見山,先出言道歉。那日王煥之吐血,她著實害怕了。
所幸出血量不多。
王煥之此時坐在席塌上抬頭看了一眼沈宴,輕蔑嘲諷地搖了搖頭,說:“你不過是幫我查出了真相,我應該感謝你才對。”
“真相未知。”
沈宴站在門口淡淡道。
“這是從齊嬤嬤住所找到了,足量的蓮絲之毒。”
王煥之明白她是說沒有確切的證據,便將那只盒子放在桌案上,冷冷道。
這下,沈宴驚了。
若是如此,那齊嬤嬤背后的先皇后便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設下這么大的局,就為了殺自己原本就有心癥的女兒嗎?
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