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在秦王府呆了很長時間,身上落了吻痕,任是誰都會想歪。
王煥之冷淡地起身擦去他臉上的淚痕。銅漏的水點滴,時間逝去。有些事情一旦開始,便再也回不去了。
他抿嘴看著沈宴沉睡的面容,終是下定決心轉身離開。
徐瑾此刻正端坐在內廳,云淡風輕喝著茶。今日徐瑾只要坐在這里,必能帶走沈宴。
因著這個心知肚明的原因,靈泉也只能乖乖站在一側,等著王煥之。
“城主今日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王煥之換了一身淡綠色的衣裳帶著淡笑走入內廳,儒雅隨和的笑意帶著上位者的沉慢,便是隨口說話,音調也壓下去。
徐瑾聞聲抬眸看去,挑眉上下打量著他。
來者不善。
他怎么覺得王煥之背地里陰了自己?
雖是這樣想,徐瑾倒也不必表現在臉上,他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盞攏袖而坐,說道:“秦王為朝政盡心竭慮,在下不過一閑散人,若不是為了接夫人回府,必不會來打擾秦王。”
一口一個夫人,王煥之額角一跳,卻也沒表現出一絲不滿。
“長公主與本王今日商議朝事,忘了時辰,現下長公主正在書房休息。”
徐瑾這下收起嘴角一絲淡薄的冷笑,起身悠悠走到王煥之身側,說道:“看來秦王沒有記住我說過的話。”
他的人,他的權,王煥之想都不要想!
“徐城主,話說得再漂亮,也得做到才算圓滿。”
王煥之淡淡一笑,回道。
兩人對峙著,四下寂靜,無人敢開口說話。
最后,徐瑾抬腳離去。前面又侍女帶路,前去書房。
后來徐瑾想,自己雖與王煥之暗中交手多年,卻還是不夠了解他。
王煥之這個人是一派清風明月的作風,他對自己的認識亦是如此。但世上哪里有什么純正之人,哪怕是陽光,也會有落下的陰影。
而王煥之的陰影,在悄然之間已經放大了。
徐瑾匆匆趕到書房,將風眠與青城撂在身后便進去合上房門。
淡淡的茶香與墨香。
想來兩人是一邊喝茶一邊談事情。
徐瑾有些吃味,卻還是選擇寬寬心,抬腳想床榻走去。
沈宴緊閉著眼眸躺在床榻,衣衫有些褶皺,眉毛蹙著,像是夢到了什么不安的東西。
“你還真是高枕無憂,留下一堆爛攤子給我。”
徐瑾無奈地在她鼻尖一點,手臂繞過沈宴的身子將她抱了起來。
沈宴的腦袋隨著這一下動作歪了下,靠在徐瑾的身前。
“你呀……”
徐瑾淡笑無奈看向她,眼神卻一頓。
那是……
沈宴的脖子一側有一塊紅色的痕跡!
看到這,任何人都會想到一些桃色的事情。徐瑾也不例外。
徐瑾緊緊抱著懷中的沈宴,不知道該怎么辦。他咬緊牙關,恨不得立馬沖出去將王煥之大卸八塊!
那塊紅色的吻痕格外醒目,令徐瑾的理智和感情都在撕扯。
今日,是沈宴主動來秦王府的。
她醒來后會如何解釋這吻痕?
“我最后,相信你一次。最后一次。”
徐瑾感受到手臂的重量,似是認命般說道。
他深沉的眼眸倒影著沈宴沉睡的面容,帶著一絲涼意。
為了避開耳目,徐瑾令風眠備好了馬車和披風,他給沈宴披上披風,寬大的兜帽將脖子連帶腦袋都藏了起來。
“本王便不送城主與長公主了。”
王煥之揣手站在高處,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