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都是騙人的!……”
顧婉卿口齒不清,連帶著打了幾個嗝。白玨卻聽得很仔細、很清楚。
她竟也在乎過這件事情。
白玨微微笑了,這是從不肯視于人前的笑。哪怕是顧婉卿也沒有。
帶著一點心酸,一點回味,還有一點惋惜和向往。
客棧的房門打開,白玨將她輕輕放下,蓋上被子。
顧婉卿這樣安靜的躺著,醉酒的面色讓她的呼吸都變得曖昧,惹人遐想。
白玨低頭,聆聽她的呼吸,不自覺有些喉結燥熱。
但是,或許是窗外月色的原因。
今晚的月色和他心底的那束光一樣,似乎在漸漸重合。
這樣的氛圍,盯著顧婉卿的睡相,像是能將他拉回五年前的那兩個雨夜——
那個十五歲的少年,因為任務遍體鱗傷,他以為自己會孤獨地死在那座深山里。
和那些人質一樣,他因為任務的失敗,跌落山谷,中了賊寇的奸計,被迫喝下毒水。
這個失誤,讓他沒能秘密解救這些人質。
玄鐵面具緊緊勒在面部,和千年寒冰一樣冰冷刺骨。
那瓶毒水喝下,多說一個字喉嚨都鉆心般的疼,賊寇說要看他慢慢的死掉。
事實上,從小到大的訓練、刑罰,他什么痛都嘗試過,那一次,他真得累了,不想再繼續了。
人質解救失敗,他若回去了,等待他的還是無休無止的關押,根本就見不到親人。
這人間,和地獄有什么區別。
他自有強大的內力能將毒素逼出來,但他產生了放棄的念頭。
一次墮入地獄也挺好,即便身在地獄,也不會比活著的情況更糟糕。
后來,恍恍惚惚間,視線中出現了一個紅色飄逸的身影。
她宛如落入凡塵的仙子,單槍匹馬,姿態瀟灑地解救了所有人質。
明明是深夜,她周身卻如同有光芒環繞。
驚為天人的容顏,讓他根本就挪不開視線。
他毒性發作,吐了血,暫時用內力緩解,封住穴道,想趁亂溜走。
但那個紅衣姑娘,明明身材嬌小,還偏要拽著他一起逃走。
他鬼使神差的,真的就跟她走了。
山洞里,她問他,是不是啞巴?
他想了想,點點頭。撒謊也沒什么。
“你喜歡吃這個果子嗎?”
“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冷不冷,你離火近一點,這樣暖和。”
“你不用擔心呀,等到雨停了,賊寇走了,我就帶你離開。”
“打雷了。你怕雷聲嗎?沒事沒事,我幫你捂住耳朵,你安心睡一會,有我在,一切都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