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煙,重重吐出一口乳白色的煙霧后,決定道,“這里是白眉村,我有一個姨住在這里,我們先去她家看看?!?
仿佛柳暗花明又一村,陶然的心頭松開。
被困在這冰天雪地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不是讓她最難受。讓她最過意不去的是無辜的王富貴被她牽扯進來。
“好,貴哥?!碧杖坏拇綇垙埡虾蠋状?,難過又別扭地抖落幾句肺腑之言,“對不住了,貴哥,連累到你……”
剛剛與死神擦肩而過,王富貴只有當時的驚慌失措,現下早已又是開朗外放的模樣。
從車窗的頂縫里將煙頭彈出去,王富貴一手轉著方向盤,一手掛上擋位,笑道,“弟妹你要這么說就見外了,當初我走投無路的時候,也是顧老板給的一條生路,我現在做的不過是報顧老板的一點恩情。你是顧老板的人,顧老板把你委托給我,那是他對我的信任,就沖這一點,我也得護好你。”
從昨天下午那通驚嚇到她的電話開始認識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話多得不得了,有用的、沒用的,一籮筐一籮筐地講。但他骨子里的道義和感恩卻讓陶然感動不已。
她和李文強相識多年,此去取貨之路,來之前他們都已預料到不會太平。但哪怕是相識多年的情誼,也為了他的自尊心和面子,不顧她一個人去服裝廠會遇到的艱難險阻,連夜棄她而去。
而王富貴對她舍命仗義至此,不過是因為顧淮云,因為他對王富貴說了她的身份,因為他的交代。不然再肝膽相照,也沒有幾個人肯陪著涉險。畢竟誰的命不是命?
陶然傾倒在座椅上,空洞的眼神投向窗外。死里逃生后本應害怕恐懼的心里卻平靜得如同一處不起一絲波瀾的湖面。
說到底,人生對她,除了磨難就沒有太多的希望。活到現在,她只感覺到累。如果今天她真就埋在這里,青山白雪作伴,也不失為一個好歸宿。
但王富貴的話讓她不禁想起那個很優秀、對她很好的男人。
冷峻的劍眉,深邃又淡漠的眼眸,不茍言笑的唇角,高大挺拔的身影,嗓音醇厚磁性。
一回想,眼前一幀又一幀的,全是顧淮云的一眉一眼,一顰一笑,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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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雨下得好狠。
……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