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遠府,府衙偏堂。
阮通一身錦袍坐在主座之上,荊遠府名醫唐友德坐在下首小心翼翼地陪著。
“阮大人,有伙計來報,搶了您寶劍的書生已經抓拿歸案了,正被阮統領押著回府衙呢。”唐友德諂笑著說道。
“哦。”阮通心中想著事情,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個字。
衣著破爛的書生啊。
阮通不由地想起了王善安。
不會是王先生吧?
應該不會,王先生已經走了半個多月了,早就出了荊遠府地界了,再者說了,王先生身上有五千兩呢,肯定不會穿著原來的那件破衣服。
可這心里為何總是感覺不太踏實啊。
外面響起了腳步聲,阮統領走了進來。
“大人,唐神醫說的書生已經帶到了。”
阮通壓下心中的不安,看了唐友德一眼,“唐神醫一起出去看看吧。”
“好,好,大人先請!”
……
王善安站在偏堂院中,審視著周圍,阮通不是朝廷派的知府,沒有占據府衙的正堂,他是一個很懂得分寸的人。
這樣的人應該不會做出強取豪奪的行徑,而且他那么有錢,拿錢砸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王善安正想著,從偏廳走出三人,一身盔甲的阮統領、一身錦袍阮通和一個不認識的,身著錦衣的中年胖子。
中年胖子一眼就看到了王善安手中的寶劍,“大人,就是這把寶劍!”
他完全無視了持劍的人。
相反,阮通的眼睛完全落在了持劍人的身上,不理會大呼小叫的胖子,連忙整了整衣裝。拱手作揖,“王先生!”
阮統領看到這一幕,那里還能不明白這書生是阮通的貴客,心中暗自慶幸沒有為難這個書生同時,看向猶自看不清形勢,還想著獻殷勤的唐神醫
他上前捂著唐友德的嘴,把他拽出了偏堂的院子。
王善安盯著阮通看了一會兒,微微一笑,“阮兄,我是來取我的毛驢的,它沒有被充公吧?”
“哈哈~~沒有沒有,知道王先生會來取,每天都有人照料呢,走,我帶先生去看看。”
二人聯決而去,王善安沒有提劍的事情,他相信阮通是個聰明人,唐神醫以后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了。
……
恒州西南部山林逐漸多了起來,往往走上半日都見不到驛站、村莊。
王善安騎著毛驢走在荒蕪的山道上,這段山道還算寬敞,應該是往年修的官道,因常年缺少護理修補,開始荒蕪了。
荒蕪了不要緊,只要有路在,王善安就不擔心會迷路,順著路走就是了。
遙遠的天邊飄來一朵黑云,這是要下雨的節奏。
又要在雨中趕路了……王善安心中想到。
這個時候的恒州悶熱潮濕,正是多雨的季節,尤其山林之中,半個多月行來,王善安已經連續走了幾天的雨路了,對這里的雨景也有些厭倦了。
順著山道遙望,遠處好像有一個驛站鑲嵌在半山腰之中,王善安一拍驢背,小毛驢知道了自己主人的心意,“咯噠咯噠~~”快跑起來。
走到驛站近前,王善安不免有些失望,驛站里沒有驛丞、驛卒,這是一個荒廢的驛站,驛站保存的還算完整,可以供來往的旅人歇一歇腳。
驛站空間不算大,前面是個大廳,約有四丈長寬,柜臺還算完整,保留著一些桌椅,后面有一排房間,門窗已經沒了,不知是不是被人拿去當柴火了。
把驢牽進驛站,趁著雨還沒下下來,王善安去林中撿了一些柴火,驛站里的桌椅應該是供路人歇息的,卻是不能劈來燒火。
“轟隆隆~~~”
待王善安把火升起時,驛站外傳來陣陣雷聲,緊接著又傳來雨滴敲打樹葉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