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行雨一時進退兩難,又擔心慕千念的傷,又怕他再強行靠近會傷害到他。
他這個弟弟,永遠都是眨著明亮的眼睛,臉上掛著干凈暖人的笑容。可如今,他的臉上有的只是悲傷和痛苦,眼眸里的黯淡取代了原有的光亮。
這一切,都是他慕行雨造成的。
一條黑影倏然間落在了慕行雨的身旁,是斂歌。
斂歌一落地,慕行雨用冷冷的眸光掃了他一眼,語氣中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悅,“自作主張!”
斂歌聞言立即半跪在雪地上,將手里的一件墨青色斗篷雙手捧著舉過頭頂,語氣中透著一絲焦慮道“閣主,東邊要您親自去一趟。”
慕行雨垂眸不語,似乎是在考慮著什么。霎時間四周靜悄悄的,只響起一聲積雪壓斷枯枝的喀嚓聲。片刻后,斂歌打破了沉靜,“屬下這就去回絕了。”
“不可,我必須去一趟。”斂歌話音剛落,慕行雨立即發話。
言罷,慕行雨拿起斂歌手中的斗篷,手腕輕輕一抖,將斗篷抖開。話音淡淡道“去解開。”
斂歌立刻起身往小院方向走去。
剛才慕行雨施展輕功來追慕千念的時候,弱水才發現了慕千念,也出了小院往慕千念的方向跑。
但是卻被斂歌截住,封了她的穴道。讓弱水不能喊也不能動,斂歌隨后將她帶回院子,關在了屋子里。
內力仍未恢復的弱水只能在屋子里干著急,她不知慕千念是什么時候開始靠近小院的,但他應該聽到了慕行雨剛才的話,也看到了那足以讓他誤會的一幕。
慕行雨讓斂歌去解開弱水的穴道,他則拿起斗篷快步靠近愣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但渾身冰冷眼底掩不住悲傷的慕千念。
墨青色的斗篷,帽子邊緣鑲著全無雜色的白狐毛,看著就很暖和。
斗篷輕輕披到了思緒早已不知飄到何處的慕千念身上,慕行雨小心地要將領口前的帶子系好。
慕千念卻突然回神了,他扯落身上的墨青色斗篷,負氣地甩到慕行雨身上。語氣里有著說不清的悲涼和苦楚,“我不要兄長的斗篷,我也不想要這張臉。”
慕行雨心中一痛,上前擁住了慕千念,語氣是少有的落寞,“千念,你是不是也不想要我這個兄長?你是兄長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千念,兄長此行不知何日是歸期,照顧好自己。”慕行雨說完這句,動作利索地強行給慕千念披上斗篷,而后吹了一聲口哨。
在小院替弱水解了穴道的斂歌,聽到慕行雨的召喚,立刻出來。
就這樣,兩個深色衣袍的身影,幾個起落之后就在須臾之間消失在這一片茫茫蒼白中。
倏忽來去的兄長,讓慕千念有一瞬間錯覺那只是一場幻覺,可身上系好的墨青色斗篷在提醒著他,這是真的。
慕千念怔怔地站在雪地里,仿佛全世界都失去了光亮,只有無窮無盡的冰冷在包裹著他。
他從來都沒有失去一切,因為這一切,他從來都沒有真正得到過,又何談失去?
但是,在這一場只有他自己是多余的愛情里,他失去了眼眸中的光,失去了朗然的笑,也失去了他自己。
“慕千念。”
弱水終于來到了慕千念的面前,那個在她眼中從不知悲傷為何物的慕千念,此時呆立在雪中,渾身上下都透著濃重的哀愁。
弱水心中一酸,撞進了他的懷里,收緊了環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湊在他的耳邊呢喃著他的名字。
一片冰冷里,自己的名字和溫熱的氣息輕輕縈繞在自己的耳邊,這情人般的溫暖和低語本該是柔情繾綣。
可慕千念卻如遭雷擊,驟然出手推開了擁住他的弱水。
“弱水,你還沒看清楚嗎?我不是慕行雨!”所有的不滿,妒忌,怒意,在弱水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