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素來敬重崔大學士為人,當年亦有幸拜讀過一次,《乾興實錄》堪稱史書佳作。”
“老夫把話放在這,即便是被罷官,我也要請圣上收回成命。”
“你們中有本屆狀元,探花,呵呵,有著大好前途!”彭初冷笑一聲道,“人各有志,你們若是誰想修訂,老夫亦不阻攔,但老夫的筆鋒不會留情。”
“諸位好自為之,莫要為了一時之利,而留下千古罵名。”彭初說完,也不理會陸璟幾人,便肅容離去。
聽完彭初的話,趙賢、魯洐、段子彥三人,臉色更加難看,紛紛將目光投向陸璟。
陸璟同樣一籌莫展,先不說修不修訂的問題,單彭初的性格,就會讓此事橫生波折。
彭初是延康二十三年的進士,從選中庶吉士起,便一直待在翰林院,素以性格耿直、嫉惡如仇、直言犯諫而著稱。
“我先向幾位道歉,恐怕諸位都是受了我的牽連,才牽扯進此事。”陸璟起身拜道,打算先解決內部矛盾,與其等待被對手曝出,還不如坦誠一些。
“恐怕還有我的原因!”趙賢亦臉色難看的開口道。
回鄉前,許承敬想要將他招攬至麾下,被他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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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洐和段子彥對視一眼,隨即意識到他們雖然沒得罪過誰,但這屆庶吉士中,就他們兩個屬于寒門子弟,為了顯示針對之意,沒那么明顯,恐怕他們二人成了湊數的犧牲品。
沉默一會,魯洐率先打破僵局,苦笑道:“大家都是時運不濟,也沒誰牽連不牽連誰的,要說得罪人,恐怕彭大學士得罪的人更多。”
“知命者不怨天,知己者不怨人,如今咱們都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還是想想如何同舟共濟,共渡難關才是。”段子彥亦無奈道,如今形勢如此,指責也改變不了結果,倒不如大家齊心協力,應對危機。
陸璟和趙賢兩人再拜后,回到座位,幾人都皺眉苦思起來。
久思未果,到了下班的時間,幾人便各自回府,繼續苦思冥想對策。
金桂坊,禮部尚書府,后花園,碧瑯玕裹幾亭臺,萬朵芙蕖照水開。
“老師,張凌源已經按上皇的吩咐,將此事交給彭伯修幾人,弟子看他們出來時,都是如喪考妣。”嚴斌神色恭謹的稟報道。
對自己老師的睚眥必報和狠辣,有了更深的認識,陸璟、趙賢僅僅因小事得罪過老師,便被老師用一本塵封的史書,不費吹灰之力的廢掉。
“呵呵,幾個小卒子而已,還不值得老夫如此興師動眾,費此手段!”許承敬冷然笑道,絲毫未將陸璟、趙賢等人看在眼里。
“請老師賜教!”嚴斌忙言辭恭敬道,他是元雍初年恩科進士,當年殿試后便拜許承敬為師,得益于許承敬的提攜,兩年前升任翰林院侍講學士。
“最近的朝議你可知道?”許承敬問道。
嚴斌點頭道:“聽說戶部和茜香國簽訂了絲綢大量訂單,朝廷要派欽差,前往東南主持此事。”
“呵呵,訂單只是幌子,依我看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許承敬冷笑道,去年皇上利用鹽政動了江南,今年似乎有意要借織造對江浙動手。
嚴斌聞言,面色更加疑惑,東南的事和陸璟他們修史有什么關聯。
許承敬并未向嚴斌解釋,而是將翰林院的后續事宜交代給嚴斌,隨后囑咐道:“依彭伯修的性子,想必明日便會上本,你靜待時機,不要出了差池。”
嚴斌聽到許承敬的計劃后,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忙回道:“學生定會謹慎行事,不會誤了老師的計劃。”
紅樓翰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