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陽高照灑滿整個皇城,為巍峨肅穆的殿宇平添了一抹冬日暖色。
陸璟享受著從窗戶中透過的縷縷陽光,熟練地整理著西暖閣的奏章。
經過多日的相處,他和張明義、高嘉延、龐仁彤三人業(yè)已熟識,關系也有所改進,初成點頭之交,只是為了避嫌,并沒有更近一步。
幾人正自忙碌間,一個小太監(jiān)領著一位身著蟒袍身材修長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陸璟微感詫異,如今自己值守也有十來天,平常來奏報的人大多都已經認識,眼前這人卻甚是陌生,想來應是進京述職的官員,又見其蟒袍上繡五爪九蟒,上自獅子補,而近幾日進京官員的武將名單,唯有王子騰一人符合此官銜,想到此處,便斷定此人就是王子騰。
王子騰進門后略掃了陸璟幾人一眼,便遞上牌子請張明義前去通傳,隨后看向其中一人,猜測應是陸璟,便含笑問道:“這位可是陸學士?”
“正是在下,請恕下官失禮,下官入值未久還未認全各位大人,不知大人是?”陸璟淺施一禮后,故作不知的問道,心中暗自警惕,王子騰竟然主動和自己打招呼,不知存了什么心思。
王子騰笑了笑,看向高嘉延、龐仁彤兩人一眼。
龐仁彤會意忙介紹道:“這位是九省統(tǒng)制王子騰王大人,這些年一直在外奉旨巡邊不?;鼐?,懷瑾不認識也屬正常。”
王子騰聽后沖龐仁彤點頭致謝,復對陸璟笑道:“我和你恩師如海相交莫逆,幾年前如海曾寫信告訴老夫說他收了一位弟子,老夫當時便想要一見,只是公務在身天隔路遠,一直無緣得見,不想今日在此地會面?!?
“原來是王大人當面,失敬之處還望大人見諒,下官在江南時就常聽人說起大人,進京后也常聽到大人的威名,沒想到大人和下官恩師也認識,若是大人不說下官還不知道此事。”陸璟忙回道。
心中暗罵王子騰狡詐,這閣內到處都是皇上的耳目,他竟然造謠和老師關系好,且常有書信往來,不過皇上已知林家和王夫人的仇怨,他此番心機怕是要白費了。
王子騰淡然的笑了笑,對陸璟話中暗含的駁斥不以為意,繼續(xù)道:“想來是如海一時忘了,改日我一定要問問如海此事,不過當日你成婚時老夫也派人到林家祝賀,呵呵,說起來你妻子乃是舍妹的外甥女,又在舍妹膝下養(yǎng)了五六年,雖是外甥女卻勝似親女,咱們幾家也都算是至親。”
陸璟聽他提起王夫人,心中暗自好笑,眼含笑意道:“大人說的是,家岳父和內子時常說起王夫人,尤其是內子每次提起二舅母時都欲垂淚,深恨不知該何以報厚恩!”
王子騰聽到此處開懷笑道:“都是親戚說什么恩不恩的,如海妻子早逝,舍妹身為舅母養(yǎng)在身邊也是分所應當,外甥女若是想念常走動就是了?!?
“王大人此話差矣,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何況是母恩深似海,內子常思母恩報無門,一直深感遺憾,下官也常勸內子以后日子長著呢,恩情自有報的那一天。”陸璟忙肅然道,這話不是說給王子騰聽的,而是說給皇上聽的。
王子騰聽到此處,方感到有些詫異,陸璟此話太過了,和自己打聽到的其性情極不相符,更何況自己妹妹只是他妻子的舅母,哪就扯到母恩上面了。
陸璟見王子騰面色有異,便知他并不知道王夫人和岳母的恩怨,心中暗道僥幸,幸好他以王夫人來套近乎,否則還真不好化解。
兩人說話間張明義回轉,對王子騰言圣上召見,便帶著王子騰陛見。
高嘉延旁觀兩人的對話,心中暗自羨慕陸璟關系深厚,文武皆有靠山,如此方能屹立不倒,感慨幾句后便收起艷羨,繼續(xù)處理自己的事情。
龐仁彤看著王子騰的背影,嘴角含笑道:“懷瑾藏的太深了,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