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霜華樓內歌舞升平,鶯鶯燕燕。
這里的姑娘們過著日夜顛倒的生活。
等到微微天亮,尋歡的男人才從香榻上爬了起來,依依不舍的穿上衣服,臨走時還不忘再占幾分便宜。
那些個女子們則一直睡至晌午才起來。
老鴇躺在床上,翻了個身,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一道道尖銳的曲調傳進耳朵里,聽起來,怎么都覺得是來催人升天的。
老鴇睜大了了雙眼,扯開嗓子罵道“那家的缺的貨,嘴巴被人縫上,從屁股里發聲啊!這一上午吵得老娘美夢都沒做成一個!”
說著話,老鴇坐起了身,罵得越發厲害。
余光不經意飄到一旁,老鴇瞬間安靜了下來,身子開始止不住的哆嗦。
老鴇壯著膽子,把頭扭了過去,‘媽呀’一聲,整個人縮到了角落。
老鴇雙腿蜷縮,抬頭瞟了一眼,站在門前的人影,顫聲道“你是誰?”
見對方沒有回應,老鴇再次壯起膽子探頭看去,當一看見對方的華麗長裙時,背后瞬間被冷汗浸濕,那隱約可見的慘白臉龐,像極了巧蘭。
“你、你是巧蘭?”
還是沒有回應,這一次,老鴇說話的聲音帶著幾分哭腔,說道“巧云,別怪媽媽。都是那劉福出的餿主意,你要找就找他去。再者說,你不是也答應了么,事成之后,你若還活著,媽媽把賣身契給你,再給你五百兩銀子,讓其去過好日子。媽媽可沒騙你!”
屋頂上,
瓦片悄悄合上,陳玄黃面無表情,聽完老鴇所說的一切,這件案子的內情已經漸漸明了。
這巧蘭雖說不上是大奸大惡之人,但也不算是無辜之人,她與這老鴇一樣,都是幫兇。
不同的是,巧蘭算是拿命在賭,只要可以活下來,她就能重獲自由身。
只可惜,命薄。
雖然知道了真相,但陳玄黃心中還是感慨良多。
一個小小的計謀,竟讓信王一夜之間權勢盡失,真是厲害。
就像王旬說的那樣,左相這種人,完全已經凌駕于朝堂規矩之上了。
陳玄黃想起了信王世子,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熊孩子,真是坑爹能手啊!
陳玄黃輕嘆口氣,單腳一蹬,飄落在巷子中,消失不見。
霜華樓內,又接連響起兩聲尖叫。
按照之前的約定,陳玄黃來到韓老伯家,取走了銀錠元寶。
雖然老者說是白送,但他還是留下了些銅錢。
一直走到城外,陳玄黃在將早已寫好的信,和這些紙糊的銀錠元寶一同燒掉。
在火熄滅后,陳玄黃悄然離去。
信王府閉門謝客,只留有后門,是供下人出去采買用的。
陶成匆匆來到后門,見到正對自己傻笑的陳玄黃時,也不禁被他逗笑。
“聽下人說后門有人找我時,我就在猜測,這個時候敢來信王府的,到底是哪個膽大包天之人。”
陳玄黃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說道“精神不錯,看來你這幾日過得挺滋潤。”
陶成聞言自嘲道“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能不滋潤么?”
陳玄黃收斂笑容,問道“信王如何?”
“哎,成天把自己關在書房,也不出來。”
陳玄黃又問道“世子呢?”
“起初還因接受不了王爺失勢而大喊大叫的,不過關了幾天后,老實多了。”
陳玄黃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事情真相了。”
“嗯?”陶成皺起眉頭,顯然沒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接下來,陳玄黃將劉福與老鴇、巧云之間的如何陷害趙宣的事,述說了一邊。
陶成聽后發出一聲嘆氣,苦澀道“知道真相,又能如何呢?這件事背后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