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靜靜地跪去了佛前,一言不發地閉上了眼睛。
“是嗎,姑婆是這樣說的啊?!?
馮嫣微微瞇起雙眼,而后輕聲嘆了口氣。
“你和姑婆之間到底是怎么了,不可以和我說嗎?”在行宮外的某處深林,三郎有些擔心地望著眼前略顯憔悴的姐姐。
“整件事說來話長了,再說我現在也沒有完全弄明白。”馮嫣低聲說道,她抬起頭,拂去三郎肩上的一片枯葉,“總之,今天謝謝你幫我把銀鐲送過去?!?
三郎搖了搖頭,“我看姑婆見到鐲子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后面聽我說是在行宮后面的山路上撿的,還細細問我具體是什么地方,我為什么會到那兒去?!?
“你都答出來了嗎?”
“當然了,這有什么難的?!比尚Φ?,“可是我不明白,阿姐既然是偷偷從六符園跑出來的,為什么還要我去把這個鐲子專門送到姑婆那里——這不是打草驚蛇了么?”
馮嫣搖了搖頭,并沒有解釋。
她和三郎沿著山間的小徑走了起來,“你們幾個,這三年在長安都還好嗎?”
“都好,大的擔子都挑在二哥身上,小事有六弟盯著,有他們倆在,我最輕松了。”三郎笑著道,“阿姐一會兒要去哪里?這么冷的天你偷偷跑出來——”
“沒事,我不是一個人?!瘪T嫣輕聲道,“你快回去吧,萬一一會兒二郎去找你,發現你不在,他會起疑心的。”
“嗯!”三郎點頭,他嘆了一聲,“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但阿姐有事還是和姑婆攤開來說吧,她肯定會心軟的。”
馮嫣點頭,“我確實打算今晚就去見姑婆。”
“好。”三郎笑起來,“那之后要是還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幫忙,阿姐喊我。”
馮嫣站在原地目送三郎離去,而后也很快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
山間的夜幕,很快降臨了。
傍晚時分,馮榷又應召去見了一次孫幼微,再回來的時候,眼中的頹喪更重了。
沉香備好了泡腳的藥材和熱湯,正打算給馮榷按腿,老人卻忽然道,“你去幫我把下午三郎撿到的鐲子拿過來?!?
“誒。”
等到她拿來了銀鐲,正要蹲下,老人又道,“你出去吧,今晚不按了,我自己洗洗了事?!?
老人嘆了口氣,“太累了?!?
侍女遵照吩咐做了。
昏黃的燈火下,老人捏著鐲子,緩緩地眨了眨眼睛。
一整日,她的右眼都在跳,想起傍晚在女帝那里聽來的新事,馮榷只覺得再沒有什么多余的力氣去擔憂什么,她木訥地把鐲子放下,任由自己就這么禿坐著發呆。
困倦中,她覺得幾分睡意涌上來。
老人正想著還是起身去床上睡吧,忽然聽見耳畔傳來一個聲音。
“阿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