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塊手帕,“姑娘若是嫌棄,不如用這塊手帕擦干凈吧?”
沈曦宜見此人頭戴遮臉的大斗笠,幾本線裝舊書散落在地上,聲線卻不如何蒼老。
他衣著素雅,墨灰的朱子深衣間,隱有素色點綴,鶴紋灑于外紗之處,說是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卻又多了幾分玄妙高雅之處。
沈曦宜一時猜不透。見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有甚者甚至鼓掌叫好,她只不想把此事鬧大,道“不用了。藕清,我們走吧。”
藕清氣哼哼地啐了他一口。
不想算命男子麻利地站起身來,整頓衣襟,叫道“姑娘且慢!在下看姑娘印堂黑氣籠罩,大有災厄之象,可否愿聽在下算上一卦?”
沈曦宜剛要上轎,耳聞此等騙人的把戲,只淡淡道“不算。”
算命男子壓住轎桿,信誓旦旦道“小姑娘不懂厲害。在下聞爾印堂發黑,霉運當頭,乃是特地來救爾于水火也……且聽一聽,若是說得不靈,在下管保賠姑娘一雙繡鞋便是。”
沈曦宜心中甚是煩躁,見這人糾纏不休,嗔道“印堂才發黑?我看你才印堂發黑。若要錢財,找轎夫要。”
藕清一把推開他,大怒道“什么什么繡鞋啊?你摸了我家小姐的腳,豈是賠一雙繡鞋就能了事的?那可是夫家才能摸的!”
算命男子愕然,隨即笑而嘆,拱手道“那就請姑娘留下府邸名牌,聽完在下這一卦,改日在下領著八抬大轎去迎娶小姐便是。”
藕清怒極,“你!”
算命男子眼疾手快,拉住她斗篷的一角,“如今的年紀人真是意氣用事,只因在下方才唐突了您的衣襪,便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不過在下起卦行善積德,不忍見爾年紀輕輕便斷送在此地,這才冒著天譴明示與你。個中緣由,若是說將出來,怕是要把爾活生生嚇死。”
沈曦宜見這算命的說的頭頭是道,對道“你說我印堂發黑,且說道說道。若是說不出個好歹來,本姑娘就治你個罪欺瞞治罪,把你這招搖撞騙的家伙扭送了官府去。”
算命男子一笑,道“嘿,在下當年給尚書府的大人起卦之時,還沒姑娘這不積口德的小輩。在下自然是諸般易經卦象在心,才敢輕言禍福,來,過來,讓在下摸摸你的面相……”
說著把沈曦宜哄下了轎,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伸手就在臉上一通亂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