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忠心的。”
魏忠賢道,
“所以奴婢以為,這李贄的文集實在是不必作為……”
朱翊鈞接口道,
“那朕還是要看一看的,有錯字兒朕也要看。”
皇帝緩緩吐出一口氣,醞釀片刻,道,
“這樣罷,你先把書買來,待書買來了,朕看過了,再決定要不要動刑。”
魏忠賢不敢抬頭,只能點頭應是,隨即又說起了李氏的對食,這會兒他雖低著頭,但語氣卻格外坦蕩。
九千歲在他擅長的領域總是格外坦蕩的,尤其這種情況又屬于當面拍人馬屁,就算李氏今天不在皇帝身邊,待她從前的對食死了之后,老魏也是會要讓她知道這事兒是他主張的。
這時魏忠賢又不罵李氏是小娼婦了,他心想,即使是真娼婦,那也不會傻到要去阻止皇帝殺她從前的男人啊,何況那也不是個男人,就是個閹人,甚么用都沒有,不殺只會白擋了路。
不想老魏認認真真地把話說完后,殿上那兩個現代人卻是誰也沒接口。
魏忠賢不知道自己跟那兩個現代人的思想壓根不在一個時代,于是也跪著不敢出聲。
現代主子和古代奴婢對峙了一刻鐘后,仍然是朱翊鈞打破了沉默,
“前兩日朕還同慈圣老娘娘說起,說朕呢,已經兩年沒杖斃宮人了,這大節下的就破了這金口玉言,總不吉利,這樣罷,先把那人關押起來,也別動刑,等過了上元節,朕想好怎么處置了再說罷。”
魏忠賢應了下來,心里不禁都替那個閹人感動皇上恩德,動了皇帝的女人,皇帝還準許他過完萬歷十七年的大節呢,這還不是皇恩浩蕩?
皇帝說罷,情緒陡然間低落下來,對魏忠賢揮手道,
“好了,大過節的,你也出去看燈罷,朕這里的燈都撤干凈了,沒甚么好看的,你下去罷。”
魏忠賢磕頭謝恩,待起身時,發現李氏的目光還是緊緊地盯著自己,于是趕忙一回身,勾肩聳背地退出了乾清宮,那樣子,還真有些落荒而逃的狼狽。
待乾清宮的宮門從外面重新一闔上,李氏再也按捺不住見到歷史著名人物的激動心情,大笑著對朱翊鈞說,
“原來九千歲魏忠賢年輕的時候長得是這個模樣!”
朱翊鈞笑了笑,很有風度地道,
“我第一次見到魏忠賢的時候,也跟你一樣,全程盯著他看了好久都舍不得移開眼睛。”
李氏道,
“難怪魏忠賢現在那么怕你,肯定是被你盯怕了,你瞧他方才,回話的時候竟然都被你嚇得不敢抬頭,生怕自己說錯了一個字。”
朱翊鈞笑道,
“他分明是被你盯怕的,噯呀,你那眼睛一落到他身上,他簡直連氣兒都喘不勻了,我要再不讓他下去,他怕是都要在這里尿褲子了。”
朱翊鈞頓了一頓,又道,
“只是他怕成這個樣子,卻還是不忘了要害人,可真是很有九千歲的風范啊。”
李氏道,
“他怎么是要害人呢?想要一個人死,不代表要害人罷?他那分明是忠君,事事為你著想呢。”
朱翊鈞道,
“要我下旨殺了李氏從前的對食,也是在為我著想?我看是魏忠賢他自己就看那個閹人不順眼,想借我的手殺人罷了。”
李氏笑了一笑,道,
“你的女人從前跟一個閹人談過戀愛,你想起來難道就不生氣?”
朱翊鈞淡笑道,
“我還真不生氣,因為我尊重女性,我知道女性擁有自主擇偶權、自主生育權,以及對自己身體的完全處置權,所以我尊重女性跟閹人談戀愛的權利。”
“不要說跟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