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晌午時分,除卻了他們,這條路上竟沒有一個行人,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奇怪香氣,趁著鳥鳴蟬叫透著一股入骨的詭異。
“小哥,趕路還是再歇歇?”車夫一嗓子呦呵,將雨生的思緒拉了回來。
“趕路。”
“呦,好勒!”車夫答應一聲,先一步朝馬車走去。
雖然覺得一男子一乞丐同行有些怪異,但是對方付的銀子可是他平日趕車的兩倍,份量足得剛好能堵上他好奇的嘴。
若不是這二人都是男子,他還以為那錦衣公子被劫持了呢。
可,關他什么事呢,他只是個車夫,有銀子拿就是好事。
心里這樣盤算著,嘴角忍不住哼起小曲。
一步,兩步,……七步。
雨生沿著溪水四處打量了一番,見確實無人跟蹤,才心神放松慢慢朝回走。
突然,車夫的身體整個僵直地倒向草地上,倒在雨生眼前。
霎時間,便無聲無語。
雨生滿眼震驚,心里咕咚一聲,急忙踉蹌跑過去檢查狀況。
健碩的身子砸在草叢上一動不動,黝黑的小臉上還掛著一抹和順的笑,睜開的眼瞼里卻藏匿著無盡痛苦。
見此異狀,恐懼攀噬著雨生渾身的血液,冷汗順著臉龐暗暗滑落下來,他皺著眉頭去探車夫的鼻息,卻在快接近時被應織初一腳踹開。
應織初冷冷地看他。
他整個人連帶打狗棒倒向草叢一旁,撫著疼痛的胸口疑惑道“是你殺了他?”
眼里是不可置信的恐懼。
應織初卻未回答他,只飛眼掃了下倒地的車夫,攥緊的十指隱在袖口中。
雨生不解女子其意,憤怒地起身,手執打狗棒向應織初掃去。
“啊——”他一聲叫喊,打狗棒趁風擊出,卻一落而空。
應織初微折腰身,便險險躲過。
“你!你這個毒婦,蛇蝎心腸也不過如此!”雨生見一擊未中,重新施力再揮一棒。
他不知大人為何讓他護送此女子出城,但他知,若不制服她,恐怕自己將小命不保。
應織初只輕輕搖頭,步法移動。
二人頓時爭斗一團。
直到一股陰笑響起在山林間。
“笑死我了,哈哈哈,本奴還從未見過如此笨的叫花子!”
雨生舉起的手生生暫住,一股冷意爬滿他全身,他歪著脖子四處張望,卻不見人影。
“何人?是誰在說話?”
“當然是你爺爺我了!”一紫衣男子從樹上跳了下來,施施然朝二人走去,他面容柔秀,眉間含戾,可薄唇吐出來的話卻冰冷寒人“她好心救你,卻被你恩將仇報……呵呵,本想再看會熱鬧,可恍惚間聽見有人罵我,你說——”
他伸出指尖對準雨生,眼里是疑惑,嘴角卻掛著殘忍“下毒的人是蛇蝎毒婦,是么?”
雨生攥緊手中的打狗棒,盯著男子額前的半月印記,咬牙道“紫月閣!”
“不錯,”紫衣男子挑眉,再瞧向應織初,促狹道“梁小姐,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