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還有別的勢力,在圍攻陳旭川。”范晟匯報著,紀恒遠沉思一會,這事情總透著一股不對勁來,“不反抗就不擊殺,陳旭川要活的。”
過了差不多一個班小時,紀恒遠帶著人踏入緬南王宮的宮殿,陳旭川渾身是血的坐在臺階上,她的侍女折了一個,另一個重傷,她也幾乎全身掛彩,紀恒遠的人一出現,她就放下了武器。
龔承弈皺眉看著陳旭川漠然死寂的神情,又回頭看了看紀恒遠,“他應該是有苦衷。”
紀恒遠坐到凳子上,離著五米遠的位置,正好能平視臺階上的陳旭川,“向北到底在哪里?”
陳旭川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龔承弈就不會掛念她至此,也不會為了她大動干戈到這種程度,她愛了四年的人,對她那些小女兒情長,從未察覺。
“她和我做了個約定,所以我才把緬南最重要的印章交到你手上。”
范晟伏身湊到紀恒遠身旁,“衛九沒有找到林少爺,侍女說有看到陳旭川和林少爺有武力沖突,甚至從背后射箭偷襲林少爺,但是被林少爺躲開了。”
紀恒遠點點頭,龔承弈不知道范晟匯報的是什么,但是看到紀總臉色一變,甚至抓起地上的弓箭瞄準陳旭川的肩膀,他都沒得及阻止,紀總的箭已經射了出去。
陳旭川根本就不躲,坦然的挨了這一箭,疼得她眉頭抽了一下,血流如注,“這箭是我活該,因為我應允她去冒險,是出自我的私心。其實就是我在利用她,也辜負了紀先生的信任,我也算是,背叛了你們。”
龔承弈退回原位,紀恒遠不為所動,聲音依舊冰冰冷冷,“向北到底在哪里?”
“在換回我妹妹的路上,但是和她的約定,我其實遵守了。”陳旭川疼得呲牙,向北和紀恒遠出手都是那么的迅猛果斷,這下子,這肩膀怕是要養很久了,幸好這兩人都習慣留后手,不然她早就死于非命了。
龔承弈糾結許久到底站出來,陳旭川那個傲嬌又死要面子的性格他多少算了解一點,今日表現如此反常終歸有古怪,“紀總,聽聽緣由,救林少爺的機會也大點。”
紀恒遠揚手,龔承弈走過去,讓人把陳旭川的傷口處理一下,“你只有一次機會,最好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講清楚,別犟了。”
陳旭川愣了片刻,自嘲笑著點點頭,“知道你們只惦記你們的林少爺,我不就是個死定了的瘋子!放心吧,我會交代清楚的。”
龔承弈為難的起身,“別鬧脾氣。”
陳旭川冷笑一聲,“不用你假關心,滾吧,我自己和紀先生說。”
數十年前,她也曾是個眾人捧在手心里,人人愛著、捧著的孩子,父親縱使知道她是女孩子的身份卻沒有任何責怪,他說的是,“阿川,你是我和你母親最愛、最聰明的孩子,無論男女,日后你都擔當得起我這個位置。”
此后,她的兄長一個個被毒殺、謀害、構陷,父母病故,緬南這個小國的王位還是落在了她的頭上,只是她沒有辦法像父親期望的那樣,做一個仁慈博愛的君主。
她嗜血暴虐,她將那些世族權貴玩弄于鼓掌,她對過去的仇人趕盡殺絕,她推崇執行最嚴峻殘酷的法治,那些富得流油的富商和窮人們的差距依舊越來越大,她的子民依舊聲聲抱怨,官商暗地里依舊腐敗勾結。
她想讓整個國家都蛻變,可是太難了,她得罪的所有舊勢力暗地里聯合起來,就是想讓她死,讓她掉下王座。
她知道,站在這個位置上,注定是孤獨的,誰也不能信,誰的話也不能全聽,誰的話都要碾碎了來分析,什么端倪都要抓緊了才能免受其害。人人都說她是個瘋子,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徹底白了頭,她時常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經瘋了。
看起來溫文儒雅的總是掛著笑臉的龔承弈出現的時候,她承認是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