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書辭擰眉看著他,他話說的沒毛病,語氣卻是有待推敲。
陸康寧和易晴空之間的事,他從來都不愿插手的,鬧到如今這般境地易晴空也從未在他人跟前抱怨過誰。如今,看陸康寧的樣子是,似乎覺得自己才是最委屈的那個人。
大喜的日子,顧書辭是來祝賀的,不是來砸場子的。就算是看在李明宇的面上,他也會順從陸康寧一二的。他給自己倒滿了酒,起身換下一副熱情的好面相對著陸康寧道
“陸二哥,恭喜你。日后如花美眷在側,也當早日兒女成群啊。”
顧書辭說完,一飲而盡。可陸康寧聽到二女成群時,頓時就紅了雙眼。不知從何時起,他看到顧書辭就如同看看易晴空,他兩總是形影不離,這樣的話從顧書辭口中說出來,好像自己被打了一個耳光一樣難受。他不相信,易晴空沒有和顧書辭提起過易云萍墮胎的事,那是他一輩子的心結啊!
“書辭,你在諷刺我吧?從你踏進我陸家大門的那一刻起你就想著要如何羞辱我,好替易晴空出一口惡氣是不是?”
陸康寧喝多了酒,挑釁的話脫口而出,從不經腦子考慮。顧書辭看著微醉的他,四下寥寥數人皆是一臉的驚訝,他卻絲毫不覺得難堪。
顧書辭向著余人拱拱手,拉著陸康寧就往新房的方向走去。走了好一段路,陸康寧酒勁又上來,拽著顧書辭又道
“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認為我既然負不了責就不該輕易去碰她。可是,那個反對的人是我母親,我能怎么辦?如今,我也算履行了自己的諾言,八抬大轎,明媒正娶……
可是,萍兒如今變了一個人似的,折磨完易晚照,他開始折磨我。動不動,就說孩子,孩子……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是我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我千遍萬遍的問自己,究竟是誰造成這一切的?我能怪萍兒嗎?不能,這不怪她,她也是受害者,她才是最痛苦的人。可我能怪我母親嗎?她是我母親啊!除了怪易晚照,我都不知道該把這一切怪在誰的頭上了。
可是就這一切的罪責都有易晚照來背負,我依然害怕獨自面對萍兒,我怕她你知道嗎?她再也不是那個綠陰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子。看到我如今活得這般狼狽,你是不是在替易晴空高興,啊?”
顧書辭推開他,心里一陣的膈應,他太想問問他,知道怪天怪地,怎么就不知道怪自己無能?他不明白,他的這些破事到底與易晴空有什么關系,為什么誰都喜歡將這些破事扣到易晴空身上,難道就應為她平日輕易不去計較?
“陸康寧,你的心長偏了知道嗎?你的這些破事,我不想聽。”
他忍住幾番想要暴揍他的沖動,轉身欲走,卻看到易云萍一身的紅嫁衣,艷麗的妝容半點不似往日的水靈。她淚水如珠落,也不知哭花了妝能不能解開二人心中的結。
他快步離去,這些都與他無關,只要他們以后別再打擾易晴空,否則,哪怕他們一個是易晴空的姐姐,一個是李明宇的表哥,他都不會手下留情。
顧書辭出了院子,直接就往大門走出去,這樣的地方,他是一分鐘都不想待。到了門口時,他聽到有人在喚他,他回頭,只見一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追了出來,道
“書辭,今日康寧喝多了,說些胡話不中聽,等他酒醒了,我一定好好教訓他。你看,你們兄弟二人從小一起長大,可別為了這等小事翻了臉,不值當。
還有,我素問你與小舅哥晚照兄弟向來關系要好,今日大喜的日子也被正事耽誤著來不了,日后見到你可得替我和康寧道個歉,多擔待啊。”
他邊說,便向著顧書辭拱手。此人便是陸康寧的大哥,陸康安,陸家嫡長子。幾年前外放做官,一直都在外地,也是趁著胞弟大婚,才得以請奏回京探望雙親。陸康寧做官能力一般,但為人處事到也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