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詢瑾嗤笑,“還真是絲毫不猶豫。”
甘棠也笑,眉眼彎彎,溫軟柔和。
李詢瑾卻只感到薄涼。
她不是沒給過他機會,但他一次次或主動或被動地將她玩弄于股掌之間。
她有些失望。
李詢瑾起身,咳嗽了兩聲,臉色依舊蒼白,一副病態,“朕走了。”
“我以為你會留下。”她淡淡出聲。
“希望朕留下?”
她抬眸看他,眼神純粹,但沒有溫度,“你說呢?”
他不接她的話茬,轉身離去,“一會兒朕讓人過來給你起爐子。”
“謝陛下。”
等到李詢瑾的背影隱在風雪里后,南梔才探頭探腦地從門外進來,“陛下走了?”
甘棠低頭撫摸著手背,漫不經心地答,“嗯。”
“陛下說什么了?”
甘棠把手縮回袖子里,似笑非笑地看著南梔,“你希望他跟我說些什么?”
南梔被噎,拿了桌上的茶壺,“我去泡茶。”
“熱的,我剛泡過。”
她又放下,腳下轉了個彎,“那我去給您取個毯子披上,小心著涼。”
“不用,我不冷。”
“那……”
甘棠胳膊搭在桌沿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南梔,“我什么都不需要。”
“那我不妨給娘娘講個笑話,逗個悶子吧。”
“不用。”甘棠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說吧,發生什么了?”她既然那么希望李詢瑾跟她說點什么,那就證明已經有人跟她說過什么了。
南梔狗腿地過去給她捶肩,“看娘娘似乎是有些乏了,不如盡早歇著?好好睡上一覺,不要被煩心事壞了心情才好。”
甘棠懶懶地答,“不必,一會兒陛下派人來起爐子,我要看著點。”
“那娘娘想做點什么?奴婢陪您?”
“南梔。”依舊是那副慵懶的語調,“我不喜歡別人拐彎抹角。”
南梔咬了咬下嘴唇,思考著到底要不要說。今天小誠子來找她,說了一下關于陛下的事情。著重跟她講述了陛下對甘棠的一片真心,說讓她幫忙勸勸甘棠,不要再鐵石心腸,不如遂了太后的旨意,皆大歡喜。一番話驚天地、泣鬼神,十分富有感染力,且句句在理,讓人無從反駁。南梔便真聽了進去。
對啊,后宮妃子跟誰過不去,干嘛要跟皇帝過不去。皇帝難道不應該是時時刻刻要抱緊的大腿嗎?更何況她們現在狀況比較慘,遂了太后的意,確實是皆大歡喜,她們也不損失什么。
思及此,被甘棠氣場震懾到的害怕已經不復存在,反而想苦口婆心地好好勸勸她,“娘娘,不如我們遂了太后的意?”
甘棠并不震驚,仍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眉,“何出此言呢?”
“奴婢知道您都分析得清楚,自然不用奴婢多嘴再說。”
“小誠子跟你說的?”
南梔掩嘴驚訝,“娘娘怎么知道?”
這丫頭聰明時候也聰明,怎么笨的時候就這么笨?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是小誠子在她耳邊吹風來著。
甘棠不答反問,“他都跟你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