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與神醫匆匆一別之后,江湖路遠,天各一方,算來已有十余載未曾謀面。沈姑娘,令尊大人近來可好?”
原來十五年前,其時凌照虛剛剛出道不久,他年輕氣盛,不知深淺,有一天夜盜平江府知府官邸,得手之際不慎被府邸的護衛發現,雖僥幸得脫,卻因此受了重傷,性命垂危。許是他命不該絕,正巧沈重尋醫問藥,云游至平江府,凌照虛打探清楚了他的住處,前去求醫,沈重妙手回春,凌照虛這才得以撿回一條性命。
沈泠衫日夕掛念著沈重的傷勢,聽凌照虛言及父親,神情一黯,眼眶發紅,險些墮下淚來。凌照虛吃了一驚,道“這個……”沈泠衫戚然垂首不語。
白衣雪請凌照虛落了座,說道“凌掌門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沈神醫身體偶感不適,此時正在荊湖的家中靜養。沈姑娘此回遠行,也有一些時日未曾見到神醫,方才聽到掌門人言及,自是不免有些傷感。”
凌照虛神色一凜,道“哦?要不要緊?在下過幾日正欲東行,沈神醫既然貴體欠安,凌某想順路前去探望,不知是否唐突?”
白衣雪知他為人十分重情重義,微一沉吟,說道“凌掌門不必過于牽掛,沈神醫身染小疾,并無大礙,靜養一些時日,即可痊愈,到那時凌掌門再去言歡敘舊,豈不是好?”
凌照虛捋了捋唇上兩撇黑髭,道“哦?既然如此,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待得沈神醫身子大好了,再行叨擾。”
白衣雪道“凌掌門方才說準備東行,不知要去往何地?”
凌照虛微微一笑,說道“一個月后,我與一位朋友在建康府有個約定,正要前去赴約。”
白衣雪聽了心念一動,道“凌掌門來得正好,眼下倒有一件棘手之事,讓人好生心煩……”
凌照虛道“不知白少俠所言,是何棘手之事,可否說來,也好讓在下參詳一二。”
白衣雪從腰間解下荷囊,取出十兩紋銀來,說道“這十兩紋銀,還請凌掌門先且收下。”
凌照虛不明其意,愕然道“白少俠,這是從何說起?”
白衣雪道“凌掌門你且先收下,再容我慢慢道來。”凌照虛不便再行推辭,只好將紋銀納入懷中。白衣雪道“此事雖棘手,但干系著沈姑娘的生死安危,還盼凌掌門能施以援手,大顯神通,助她逢兇化吉,我兄妹二人自當感激不盡。”
凌照虛臉色微微一變,尋思“沈泠衫病容滿面,身子孱羸,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原是身染重疾,而非天生如此。也不知她生的什么病,以致沈重都束手無策?”霎時一個念頭涌上心間“莫非……莫非竟是中了唐門的劇毒?”從懷中取出那十兩紋銀,“啪”的一聲拍在木桌之上,說道“白少俠,你將凌某看成什么人了?沈神醫的救命之恩,在下沒齒不忘,只恨一直無緣以報。沈姑娘既然有難,二位但有什么吩咐,只管說來,凌某倘若皺一皺眉頭,豈不枉為人哉?”
白衣雪哈哈大笑,說道“凌掌門果是義薄云天的錚錚漢子!不過你誤解了,這些銀兩可不是用來答謝你援手,是交與凌掌門以作盤資的。”
凌照虛奇道“盤資?”
白衣雪微笑道“正是。在下有個不情之請,要助沈姑娘脫困,還得勞煩凌掌門走一趟臨安府。”沈泠衫冰雪聰明,聽他這么一說,心下已然明白,唐泣遠赴臨安的恩平王府,佛頭青的解藥一并帶在了身上,白衣雪正是想借凌照虛的空空妙手,從唐泣那里盜得解藥。
凌照虛撓了撓腦門,茫然道“在下有些糊涂,還請白少俠明言。”白衣雪遂將沈泠衫如何身中佛頭青之毒,二人又如何歷盡辛苦趕來唐家堡,孰料求馬唐肆,竟是白跑了一趟等情,簡約地說了,其間沈重救女身亡一節,自是不提。如此一番講述下來,已是大半個時辰。
凌照虛聽完,不勝唏噓,嘆道“白少俠季布一諾,而不惜身寄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