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翎剎白了檸兒一眼,笑道“楊大哥,你在此安心養傷,小妹有空就來瞧你。”說著和檸兒走出房去。
其后數日,每日都有大夫前來,為楊草更換金瘡藥,飲食也由丫鬟送入房來,照顧得極其細致周到。更令人叫絕的是,飲食的用料和烹飪均極為精細,花色品種更是繁雜多樣,二人大飽口福之余,不免嘖嘖稱奇。
楊草所受不過是皮肉之傷,并未損及筋骨,加之他內力深厚,不數日,身子漸漸康復。白衣雪陪伴在其身旁,兄弟二人每日里敘話閑聊,倒也不覺寂寞。
白衣雪一問,果然楊草那晚夜探恩平王府,本想找到唐泣的住處,伺機取了佛頭青的解藥,豈料恩平王府占地甚廣,規模宏大,尋了一個多時辰,也沒能找到唐泣的住處,反而被王府的護衛發覺。雙方一番力戰,楊草才勉強脫身,卻也就此暴露了自身的行跡,以致后來在沽衣巷中遭人構陷,投進皇城司的大牢。
二人聊及莫翎剎,她竟不費吹灰之力,將楊草從皇城司的手中解救出來,均感詫異,兄弟二人討論再三,卻也琢磨不出莫翎剎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有如此的神通,隱隱間,但覺其必是天潢貴胄一般的人物。
一連數日,莫翎剎蹤跡全無,白衣雪不免感到一絲失落。想到她從皇城司的大獄中,將義兄救了出來,而恩平郡王趙璩顯然不是省油的燈,說不定因此受到了干連,竟致無暇前來,念及此節,白衣雪心中又不免惴惴,替她感到十分擔心。
這一日陽光和煦,兄弟二人正在屋內閑坐,門外一聲輕笑,莫翎剎推門進來,說道“楊大哥,小妹幾日沒來瞧你,你不會怪我吧?身子好些了么?”身后并未見到檸兒身影。
楊草哈哈笑道“哪里,哪里!有勞妹子惦掛,楊某天生糙皮厚肉,這幾日吃著睡,睡著吃,早已大好啦。”
白衣雪瞧她神色如常,心中稍安,站起身來,說道“你……還好嗎?”
莫翎剎一雙妙目靜靜地看著他,卻不做聲。白衣雪面上一紅,說道“怎么?”
莫翎剎低頭若有所思,忽地展顏一笑,道“楊大哥,小妹今兒想借你的兄弟,與我去辦件事,不知你舍得不舍得?”
楊草一怔,瞧了一眼白衣雪,哈哈大笑,說道“妹子說笑了,甚么向我借人?這要問我兄弟本人。”
莫翎剎笑道“楊大哥,你難道不知道么?你這位重情重義的兄弟,最聽好哥哥呀,好妹妹的話了,我當然要求你這位大哥俯允啦。”
白衣雪神色忸怩,心想“我陪著大哥在此療傷,已有數日,也不知沈家妹子那邊情形如何?”
楊草自是聽出她話中有話,斜眼瞥見白衣雪神態頗不自然,料知其間必有隱情,心中不禁暗笑,說道“喲,我這個做哥哥的,可沒有如此大的臉面,做得了兄弟的主,哈哈。”
莫翎剎笑道“好哥哥的話或許敢不聽,但是好妹妹的話嘛,有人向來言聽計從,無有不遵的。”白衣雪一張俊臉漲得通紅,只不做聲。
楊草心下一片雪亮,對白衣雪笑道“兄弟,這些日子你日夜陪著我,也著實悶壞了,哥哥身子已無大礙,你便陪莫家妹子走一趟吧。”
白衣雪道“是。”
二人出了廂房,徒步而行。沿途但見崇樓高閣,奇苑玄囿,白衣雪不知身處何地,不禁暗自詫異。一路上莫翎剎卻不說話,似有心事,約莫走了半柱香的功夫,莫翎剎忽地說道“你陪我去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