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琬心下亦覺凄然,道:“對不起,我……我原是不該亂問的,你莫要往心里去。”
白衣雪低聲道:“這也不關你的事。”
汪琬道:“這位老前輩武功曠世,定是一位松風水月的世外高人,可惜我福薄緣慳,無緣識得他老人家。”
白衣雪聽她對百里盡染如此推崇,心中又是歡喜又是傷感,說道:“汪姑娘,謝謝你。”
汪琬道:“嗯,我想這位前輩將一身驚人的技業傳授與你,自是認定你俠骨義膽,能夠將之發揚光大,造福武林。”
白衣雪嘆道:“我學淺才疏,只恐要辜負他老人家的一番厚愛了。”
汪琬微一猶豫,道:“哪里話?白公子,我……我正有一事相求,不知當說不當說?”
白衣雪道:“請說。”
汪琬道:“我師父如今身染小恙,我也不知當不當向她開口相求,況且……她老人家多年來心如止水,早已不理塵世的俗務,我即便開了口,她也不見得肯應允,幫我爹爹抓住那個笑面大盜。”
白衣雪道:“你還沒有和尊師說起此事?”
汪琬咬著嘴唇,道:“嗯,我見她臉色蒼白,很不舒服,沒個三五日恐難痊愈……白公子,你俠義心腸,不知……不知肯不肯……”
白衣雪微笑道:“你是想叫我幫你爹爹去抓笑面大盜?”
汪琬“嗯”的一聲,說道:“我知道你有要事在身,我……我想了一個晚上,覺得實難開口,可是……那笑面大盜撂下狠話,讓我爹爹準備一千兩的紋銀,否則他就要大開殺戒,可是……我爹爹去哪里籌出那么多的銀兩……”說著轉身背向著他,舉袖抹拭眼淚。
白衣雪見她俏生生地立在溪水邊,瘦削的肩頭上下顫動,啜泣不已,顯得十分無助,心中頓生憐憫之意,尋思:“只要笑面大盜不爽約,不過也就耽誤個一兩日,回程抓點緊,總能趕回去回復師命。”說道:“汪姑娘,濟困驅邪,本是我輩習武之初衷,尊府罹逢大難,我若能助上一臂之力,義不容辭。”
汪琬“啊”的一聲,轉過身來,面頰上兀自掛著幾滴淚珠,更顯嬌艷。白衣雪武藝絕倫,他答應出手紓難解厄,事情自是大有轉機,她頓時轉悲為喜,斂衽施禮,說道:“你……你肯出手,我們一大家子總算有救了。”
白衣雪還了禮,微笑道:“不過此事你最好還是先稟明尊師,征得她俯允才是。”
汪琬久積在心頭的一片烏云,終是云開日出,心情一時大好,笑道:“我明白的。對了,一會見到我師父,你說話要注意一點,她老人家的脾氣,你是知曉的。”
白衣雪道:“是,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