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笥篟細聲細氣地道“當然是三拳兩勝,大師如若贏了……”轉頭瞧了一眼鐘摩璧,說道“杏花塢就任由大師去搜……”
宋笥篟這微一側首,白衣雪方才看清了她的一張側臉,只見她膚色白皙瑩潤,玉鼻挺秀,長長的睫毛向上微微卷起,粉頰上梨渦淺現,果是一位極美的姑娘。
情僧轉過頭來,瞧向鐘摩璧,問道“鐘莊主,不知你意下如何?”忖測“瞧鐘摩璧的神情,似是浮碧山莊中并未窩藏那人,也不知我們的訊息是否準確?”
鐘摩璧正自苦思退敵良策,心想宋笥篟能拖住敵人一刻,便也多了一分轉機,何況二人比試猜拳,比的是運氣,武功、計謀和閱歷均無作用,而他又素知自己的這個女弟子聰明伶俐,說不定贏面還大一點,當下不露聲色,只鼻腔 “哼”的一聲,微微點了點頭。
情僧笑道“好極。”說罷捋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一條白白的手臂來。他雖人至中年,但皮膚光潔細膩,保養極佳。
宋笥篟淺笑道“大師且慢,倘若小女子僥幸贏了,大師又待如何?”
情僧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笑吟吟地道“貧僧自當離去,日后也絕不再叨擾貴莊。”心下卻想“他奶奶的,這樣一個美人兒,豈能就此放手?他日必當再來,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小妮子擄了去,也算不得違背今日之誓。”
宋笥篟哪里能猜到他的真實心思,微笑道“好,痛快。大師,你我三拳兩勝,愿賭服輸。”
情僧見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心中不禁泛起嘀咕來,嘴上自是不肯服軟“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個釘,決無反悔。”
人群之中忽有一名少女稚嫩的聲音叫道“宋師姐,你一定要贏哦。”那少女正是鐘摩璧的獨生女兒鐘芫芊。宋笥篟微微一笑,向她眨巴了一下眼睛。
情僧忍不住瞧了鐘芫芊一眼,心底暗贊一聲“鐘摩璧的女兒,也是個美人坯子,瞧她這模樣,鐘夫人想必也是個大美人兒。他臭妹子的,鐘摩璧不知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這輩子掉進了美人窩中了。”口中笑道“女娃娃,你怎么知道你師姐一定能贏?”
鐘芫芊朝他扮了個鬼臉,說道“你是個大壞人,大壞人必輸無疑。”
情僧哈哈大笑,斜睨了一眼鐘摩璧,說道“不錯,貧僧確實算不得是個好人,但比起世上有些戴著一副偽善面具的‘大好人’來,貧僧最多是個真小人罷了。”
鐘摩璧臉色鐵青,只當沒有聽見。
宋笥篟道“大師,世上哪有絕對的好人和壞人?每一個人,他既可能有善行,有的時候受了誘惑,不免又會生出惡念來。這個惡念嘛,在你們佛家看來,就是過去的煩惱種子。惡念招惡果,故而佛家提倡以清凈心消除惡念、魔念,不造罪業。大師,不知我說的對也不對?”
情僧微笑道“宋姑娘所言極是。”
宋笥篟道“大師,你們佛門講究的是三世因果、六道輪回。偈子云,‘欲知前生事,今生受者是;欲知來生事,今生作者是。’《心經》上也說,‘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意思是說,今世當廣行諸善,不得作惡。大師深明佛理,自是愿意多做救人濟世的善事,又豈會輕易去害人?”
情僧笑道“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嘴巴這么厲害,不知道猜拳是不是也有這般厲害?”
宋笥篟蓮步輕移,笑道“哪里,大師可要手下留情哦。”
她笑靨如花,美艷令人不可逼視,情僧早已心神俱醉,癡癡地道“好說……好說……”
本來一場江湖豪客間驚心動魄的惡斗,轉眼變成了宋笥篟和情僧二人,如孩童般的猜拳游戲,大堂內的眾人心中,無不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忍不住都圍攏了上來。只是情教這一邊,人人心中雖覺不妥,但見情僧興致勃勃,卻是誰也不敢有所違拗,當場提出異議,只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