踱步。白衣雪問道“桑大哥,有什么不對么?”
桑鷲停下腳步,神情焦躁,全無平素的沉穩從容之態,道“也沒什么不對,只是……總覺得他的話別有深意,我這心底,實是有些莫名的心驚肉跳。”
白衣雪道“我看烏夜凄不過是來與金杵悲套套近乎,應無他意,桑大哥多慮了。今晚早些安歇。”
桑鷲嘆了口氣,說道“嗯,許是我有些疑神疑鬼了。”頓了一頓,又道“主人危在旦夕,桑某心底如何不急?這些天來,我時常莫名地感到心驚肉跳,晚上也是徹夜難眠。”
白衣雪道“桑大哥對令主人忠心耿耿,小弟備受感動。天可憐見,此回必能救出令主人。”
桑鷲怔怔地瞧著木桌上擺放著的榆木禮盒,口中喃喃地道“不錯。明日須一舉奏功,容不得半點的差池……”
一夜無話。次日天還麻麻亮,眾人已經起身,盥洗之后又飽餐一頓,便即出了客棧,向著冷翠峰行去。
眾人腳程甚快,辰時距冷翠峰已不過十余里路,正默默趕路,忽見前方的溪邊搭了一處偌大的涼棚,涼棚內有數人遠遠地瞧見了桑鷲,快步迎將上來。領銜一人是位黃眉老者,高聲說道“是金老爺子么?”
桑鷲道“是我。”
那黃眉老者道“屬下奉蘇副教主之命,在此恭候傷情使多時。請隨我來。”說罷引著桑鷲等人進到涼棚歇息。棚內還有數十名情教教眾,見了桑鷲紛紛上前行禮,桑鷲大剌剌地端坐不動,微微點頭示意。
眾人胡亂吃了些瓜果,歇息了片刻,桑鷲抬頭瞧了瞧天色,起身說道“時辰不早啦,我們這就上山吧。”
申螭等人應道“是。”大伙兒正欲邁步而出,一名情教教眾叫道“且慢!”
申螭眉頭一揚,道“怎么?”
那名教眾躬身說道“奉蘇副教主之命,教主大壽,任何人不得帶兵刃上山。還請幾位上山之前解下兵刃,由我等代為保管。”原來除了蒯狻因那柄大鐵槳太過顯眼而未隨身攜帶之外,白衣雪、申螭、畢驊三人皆腰懸刀劍。
桑鷲心道“看來蘇眠愁當真是要叛上作亂,舉事或許就在今日,將勞牧哀的慶壽喜事,變為自己登上教主寶座的喜事。”
那黃眉老者見他沉吟不語,還道他心中不悅,抱拳陪笑道“蘇副教主吩咐,教主古稀壽宴,任何人都不得攜帶利刃。小人也是遵令辦差,還望金老爺子體諒,莫叫小人為難。”
桑鷲淡淡地道“既是蘇副教主之令,你們都除了兵刃吧。”白衣雪、申螭、畢驊三人解下腰間兵刃,交由對方。
申螭冷冷地道“可以走了么?”
黃眉老者笑道“豈敢,豈敢!”轉身向著身后一名黑衣大漢喝道“馬忠,快去稟報,就說金老爺子為教主拜壽,即刻上山。”那黑衣大漢躬身凜遵,飛步去了。
桑鷲眉頭微蹙,暗思“蘇眠愁這番陣勢,顯是對教中的一幫老兄弟存有戒心,擔心他們心中不服,壞了自己好事。”也不再理會那黃眉老者,帶著白衣雪等人出了涼棚,徑直向山上走去。身后只聽那黃眉老者拖長了聲調,高聲喊道“屬下恭送傷情使。”
眾人沿著溪水溯流而上,暴雨初歇,河水盈岸。一路之上,林翳谷深,泉瀑飛瀉,眾人在山谷中曲折縈回,道旁滿是濃密的藤蔓,纏絡虬曲,入眼錦花繡草,耳畔潺潺溪聲,無不心爽神怡。不知不覺間,一行人原本忐忑緊張的心緒,竟然漸漸平復了下來。
行了約大半個時辰,忽見前方屹立一峰,狀如春筍,直刺天穹,眾人不免咨嗟不已。
桑鷲立在溪水邊,笑道“此溪名叫銀練溪,那里便是冷翠峰了。相傳軒轅黃帝感嘆此峰奪天地造化之功,因而舍棄了天上的明堂‘合宮’,來到此峰居住,并置爐煉丹,當真是‘莫道仙境樂逍遙,不及人間山水游。’”
白衣雪遙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