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上來的,他是給予我生命的人,給他上墳燒點紙用得著害怕嗎?
從上小學二年級開始我就一個人給父親上墳,那時的感覺給父親上墳是天經地義的,非我莫屬。當時班里的同學都說上墳多害怕呀,有膽小的同學見著墳包都繞著走。他們知道我自己給父親上墳,對我都很畏懼,好像我是什么都不怕的人,在他們的認知里只有自己的父親在家上墳,上墳都是大人的事。
我沒有父親,我給我的父親上墳。
燒紙著了,開始有了火光,有了熱度。跪在那里,拿著樹枝扒拉著燒紙,讓燒紙燒的更透一些。看著燃燒的燒紙,再看看父親的墳塋,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說“老爸,我回來看你了,昨天到的家。我現在挺好的,也有媳婦了,在外面打工當廚師,雖然掙得少點,但還行,也能養家糊口,你不用擔心,也不用總惦記。家里都挺好的,我媽身體好,沒啥毛病,比頭兩年都好,你不用擔心。有我和我姐她們,我媽沒事,都能照顧挺好的。這回回來是我大姐家的蘭軍結婚,蘭軍你知道,小子,都該結婚了。我大姐家這兩年挺好的,現在都烤煙掙錢,家家都發了,不像過去那么困難了。我三姐家也烤煙,聽我媽說烤的比我大姐家多,管烤煙錢就能整個兩萬。都行了,你不用惦記。”
“老爸,今天天挺好,不冷,兒子過來看你,給你送點錢花。也不知道這錢你那邊是不是能花,家家都送,我也就送。和你聊天也不知道你聽不聽得著,就當你聽著了。現在咱家挺好的,我五個姐姐家都行,不像頭幾年那樣困難,吃上頓沒下頓的,現在都行。要說困難也就我二姐她家困難點,但也沒啥,也就暫時困難,過兩年就好了。她家大丫頭秋萍都十七了,考學沒考上,出去到我那打工,孩子挺好,以后能有出息。以后我看我們姐六個誰都沒有我二姐命好,人家我二姐倆丫頭,到時候就這倆丫頭都能把我二姐和我二姐夫養老。等小子不行,小子也就是個名,名好聽,說這家人沒絕戶,還有人。我媽倒是有我呢,還不是那樣,我在外面根本照顧不到我媽,都是我姐他們在家照顧,都不好意思說,說出來有點丟人。”
燒紙一張張的燒完了,用樹枝仔細的巴拉巴拉,看看沒火星都滅了。
給父親磕三個頭。說“爸,不和你聊了,我回家了。”
站起來看看遠處的山,一片土黃,沒有夏天的綠,再遠眺那條河,看不到流動的河水,是一條冰河,像條銀色的飄帶。
太陽上來了,開始暖融融的。
有點不想走,點上一根煙慢慢抽著,反正父親也不煩我,也不攆我走,就再待會兒。
山下是村里的磚廠,冬天停工了,磚廠的大煙囪高高的豎著。以前上學的時候放學了就會來到磚廠看大煙囪冒煙,當時就想知道那么高的大煙囪煙怎么上去的?有時候還會跑到制磚的地方看人家怎么上土,怎么澆水,怎么把土坯送上履帶,然后形成磚坯。現在這一切都成為回憶了。
還記得不念書的時候想到磚廠來上班掙錢,后來知道有個一直喜歡我的女同學在這里上班我就沒來,因為那個女同學的父親很不地道,我和他打過架。
也不知道現在那個女同學怎么樣了,嫁人了吧?
坐在父親墳前抽煙,想著以前的事,很多事都歷歷在目,有傷心,有愉悅,也有心酸。
沒出去打工之前在村里我是個小大人,雖然歲數小但面相長得老,村里人都拿我當大人對待。
家雖然窮但咱們不偷不搶,不坑人騙人,在村子里可以直著腰走路。
在我們村子我家人丁單薄,但沒人敢欺負我家。敢欺負我家我是絕對會找上門去鬧他個雞犬不寧。
關鍵是我在理,人窮理不虧。
那個喜歡我的女同學,她家的地和我家的地挨著,他父親是個比較愛占小便宜的人。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