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早點離開,自己上養老院,反正也有勞保,天天的和一群老頭老太在一起,倒樂呵。”師父說。
師大爺說“在美國就那樣,老年人都去養老院,不和孩子們在一起,咱們不行,中國人傳統,愿意和孩子們在一起。我在那帶孫子,挺多美國鄰居看著都覺著新奇,不理解。”
“美國人那就是沒人情味。”師父直接說。
“也不是沒人情味兒,他們就那習慣,那文化,孩子到了十八歲就是成年人了,跟爹媽要錢那是借錢,得自己養活自己。”師大爺說“美國孩子一旦到了十八歲就可以自己搬出去住,得自己找工作養活自己。這要是在咱們中國,別說十八,就算二十八沒給他結婚成家都得在家里養活著,有的結婚了不還是和父母在一起生活,吃老的喝老的。”
“事倒是那回事,我還是覺著人老了和兒女們在一起好,咋說也是一家子,人這輩子過啥呢,不就是過人呢嗎。”李老道。
“我看呀還是咱們中國好。”劉老說“你看現在多好,這日子以前咱們敢想嗎?想都不敢想,咱們那時候參加工作一個月剛掙多少錢,我記得我頭一個月工資是十八塊二,那時候掙十八塊二就覺得挺了不起了。”
“你那時候掙的算多的了,我剛掙多少,十六,不對,是十五塊六。”師父說。
“那時候錢也禁花,上飯店五塊錢就能吃的挺好,能點不少菜,連喝酒都夠了。”劉老道。
“我記得一盤溜肉段五毛六,一盤花生米兩毛,剛開始喝啤酒的時候,一塊錢一洗臉盆,可勁喝。”師父說。
師大爺說“我還記得咱們一到星期天就跑出去干私活,給人家結婚辦事情的炒大席去,掙外快。”
劉老說“那時候咱們給人家炒一天菜,東家給咱們一人五塊錢,還給包喜糖,一盒喜煙。”
師父說“那時候你炒啥菜了,你就是做做涼盤,凈挑輕快的干,沒事還逗逗人家過來幫忙的小媳婦,炒菜都是我和大哥我倆炒。”
“涼菜不是菜呀。”劉老反駁道。
“你那不是還有老李幫你整嗎,定數你倆滑——”師父直接揭老底。
李老笑,說“那些活不都是我聯系的,拿那五塊錢的時候你可從來沒客氣過。”
師父說“還別說,那五塊錢可管老事了,一個月下來也不少,記著咱們那時候抽煙都抽帶嘴的(過濾嘴),咱們班長抽的還是一毛八的大生產。”
“那五塊錢管老事了,我就是拿那五塊錢攢著買的錄音機,縫紉機,沙發,然后才結的婚,要不然結婚都結不成。”師大爺深有感觸。
李老說“我記得大哥結婚的時候就是老黃炒的菜。”
師大爺說“對,是他。”
劉老說“我做的涼菜。”
師父說“你那天丟老人了,喝多了,最后一悠席是人家老李做的,你都跑到大棚外面睡著了。”
劉老說“大哥結婚咱們不是高興嗎——晚上,我記得晚上,咱們不都喝多了”
這時師大娘笑著對師大爺說“你結婚挺熱鬧呀。”
師大爺說“就是可惜,沒過到一起去”
師父說“這不怨你,要怨就怨當時你那個老丈人,當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瞧不起咱們當廚子的,要不然你也不能出國。”
李老問師父“對了,那老頭現在還活著沒?”
師父說“早沒了,比我家老爺子早沒好幾年。”
李老說“我聽說后來好像是說他貪污了。”
師父說“我也聽說了,具體什么情況不知道,就知道沒干幾年就下來了,等退休之后有病,沒了。”
劉老說“咱們單位也沒幾個老人了。”
師父說“還有啥老人,這不都在這么,干了一輩子,就有個老保,啥也沒有,還得自己出來打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