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需。而如今,各地鹽市竟無鹽可售,鹽商卻囤積居奇趁機哄抬鹽價十倍不止,統購律名存實亡。都城坊間一斤海鹽要價三兩銀,砂鹽更甚,小富之家尚不能足量敷用,平常百姓是怎般境地?是以,解鹽之危,首控其源,從鹽場出鹽至鹽市售賣,通程嚴控,不使流向商賈富戶,民眾執籍本到鹽市限量購鹽,如此,鹽荒之危當可解矣。”言畢,夏牧朝臉上竟有一抹難以察覺的隱憂。
“重病不可用將養之法”,夏牧仁起身道,“解這鹽荒之危當快必快,依你言,就算事成只怕也要拖上兩三年。大華在冊兵丁及衙役二百二十萬,可供調派不足三十萬,大小鹽市近二十萬,這點使役實是杯水車薪。我所謀者,亦是控源。其一,加派探礦人力,加置鹽場,加量煉鹽,加速配鹽。其二,收民間之源為我所用。對坊間鹽商富賈,當刀斧挾身,重利相誘,迫其加量降價售鹽。從者以重利,抗者以重典!”
夏牧朝聽完緩緩點了點頭,隨即又輕輕搖了搖頭,“使役不足可先濟重缺。今大華鹽荒遍及各大郡府州縣,絕非短期可解,三年事成已算速效。各地鹽商富賈多與地方官閥勾連,其中不乏皇甫、公家兩家扶持,更有厥國、冼馬國皇親貴戚。貿然行事,恐起戰端。此外,扶持鹽商靠山豈止皇甫、公羊,連一向忠心的百里氏、諸葛氏亦有不少人涉事其間,要說刀斧挾身,兩位老王爺會作何想?”
“對待鹽商自當區別對待,不可一視同仁。”夏牧仁回道。
“斷不可如此!”夏牧朝沉聲道,“如今局勢不穩,此時不宜授人以柄,激發矛盾。朝廷制衡各方本已如履薄冰,王兄此舉不異于投石,一旦冰裂,后果可堪設想?此危遠甚鹽缺之危!”
“對鹽商區而待之,與其說激化矛盾,不如說是使其內生矛盾。制衡之道,破其平衡,另立平衡。鹽缺之危如不能即時解除,民亂必起。治鹽荒猶如去腐朽之肉,只要下刀力道、方位精準,腐肉當可去。如不能快刀割肉,任其發展,必病及全身不可治矣!”夏牧仁爭鋒相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