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出甚么閃失?”他這話說起來,臉上輕松自然,渾不像被幽禁在府的樣子。
何復開有些愣住了,幾番哆嘴,總算忍住沒問,他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問的,只能等夏牧炎說起。
“呵呵,復開,你是我最信任之人,與你說也無妨,日后指不定還要你去和他們對接。”夏牧炎清聲笑道。他面容儒雅,笑起來實在容易讓人心生好感。“這些事,都絕查不到赟王府的。我既決心做這等大事,怎會沒有準備?怎可能沒有盟友?”他一臉自信說道。
“張遂光么?”何復開想了想,只能想到這個名字了。
夏牧炎挑了挑眉,笑著搖頭道“他?他還不夠分量!勉強算一個罷。”張遂光雖有鹽幫和九殿,但在他看來,還不足以算作盟友,真要算,只能算半個。
“端木家?”何復開想起夏牧炎跟他講過,厥國會出力除掉贄王,要說分量,端木家顯然是足夠了。然,他猜出這三個字時,心中竟生出了一種難言之感“厥國是敵國,王爺借他們的力鏟除贄王他們,這可是叛國啊!”
何復開是文人出身,雖算不上多有骨氣,內心深處缺也是不愿通敵賣國的。他先前原以為夏牧炎只是借機透漏一些頤王、頜王及贄王的,這自然算不得甚么。是以,他先前才忐忑難安,深怕這中間出了甚么岔子。然夏牧炎的淡定使他意識到,他與端木氏之間,只怕早已搭上了線,暗里達成了一些不可告人的買賣。
見他臉色不對,夏牧炎正色言道“復開,你知我要登上這皇位有多難么?母后這邊的人盡皆支持贄王,朝廷上的大臣,不是庸附贄王就是頤王、頜王,誰愿意來助我這么一個不得寵的皇子?”
何復開吞了一口口水,一時不知如何接話。他在王府多年,自然知曉夏牧炎雖然同樣有著親王的尊位,然,先前在朝野上卻向來沒有甚么附臣,與三王相比,實可說勢單力薄。以這樣的資本去奪皇位,無異于癡人說夢。
“我只有依賴外邦的力量!”夏牧炎緊緊攥著手,冷冷言道,“論治世才學,我夏牧炎自問絕不輸于他們三人,所差的不過是年歲和機遇罷!”皇儲之位,向來遵從立嫡立長之制。夏牧仁雖是皇三子,然前面兩位皇子早已夭折,他乃為長。夏牧朝生母布貴妃及頜王王妃都是大戶出身,頜王府的背后是布、冉兩大官宦世家。夏牧炎雖是皇后胡氏所生,然,在他之上還有一個兄長,胡家的人擺明了是支持夏牧陽的。
他一個寡王,不占天時,沒有人和,如何爭得過頤、頜、贄三位權貴親王?
“也便是因為這,端木氏才看中了我罷。”夏牧炎有些恍惚地說著
厥國鄞陽城皇宮中,端木瀾、端木玉這對父子撇開了一應侍從,在御花園中漫步走著。
近來,端木瀾的心情一直甚是不錯。諸事進展順利,竟有些出乎預料,眼看離著功成已是不遠。想著端木氏三百年的夙愿就要在自己手上達成,他如何能不心喜?
“玉兒,穆丹青是幾時離的鄞陽城?”端木瀾行在前面,轉頭問身后的端木玉道。他雖在位上,然朝中要事卻是端木玉在辦。端木瀾很清楚,自己這個兒子驚才絕艷,實在百年難遇,他做比自己做,把握自然要大得多。是以,越是重要的事,他越喜歡交給端木玉去辦。
端木玉跟著他身后,微微躬身回道“穆先生是四日前出發的,今一早便傳訊來,已分兵守在幾處夏牧陽北上的經由之路上。此事多虧夏牧炎從中安排,否則只怕他們也難以不知不覺設下這許多埋伏。”
“不錯。玉兒,你真是高瞻遠矚啊,父皇自愧不如!你八年前便找上了夏牧炎,這些年,厥國給他錢給他人,讓他暗暗蓄力。父皇先前倒覺得有些費事,如今看來,他實在是我們百年大計重最為緊要的一顆棋子啊!這些年給他的錢財、人力實在不足一提!不足一提!”端木瀾樂呵呵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