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角色,殺不殺于大局并不妨礙。最關鍵的是梅遠塵那句——“弘石灣畔若非徐家二公子舍命相救,我已死于張遂光之手了。”
活梅遠塵之命,這是個天大的恩情,與之相比,赦免幾千不相干的囚徒根本就是件不需多慮的小事。
“辦成了。皇上承諾,徐家之事絕不誅連。牢中在押諸人只要查清當夜未參與叛亂的,很快便會釋放。但你父親、叔伯幾人,朝廷明面上還是要緝拿的,這怕是疏通不得的。你若知了他們行蹤,勸他們再不要與朝廷為敵。”梅遠塵正色道,“以我對承炫的了解,只要你父親、叔伯不再做出格的事情,他不會再派人去大肆搜羅了。但他們若執迷不悟,此間之事未必不會再溯,屆時... ...”
意思很明顯,要朝廷赦免徐家的人,不是不可以,但徐嘯鈺、徐嘯依這些徐家高手不能再造次了,否則新舊賬一起算。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徐簌野忙不迭回道。
他當然明白,朝廷明面上絕對不可能赦免徐嘯鈺等人的,否則其他勢力對官府稍有不滿便紛紛效仿造反作亂,豈不天下大亂?
其余直接參與作亂的人會被治罪,徐簌野也早已料到,他想爭取赦免的,乃是那些被株連的親族。
“徐家參與兵變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牢中關的九成九是不知情由的徐氏眷屬和外門弟子,能救得他們已是萬萬之幸了。”
徐簌野心中大蕩,面色亂跳,幾度哽咽皆不成聲,所有感激付諸于一手,重重拍在梅遠塵肩上。
作為家主嫡子,他卻向來遠離徐氏核心事務,雖說武功傲視平輩,在江湖上可謂聲名顯赫,然在族里的威信卻遠不及徐簌功。父親、叔伯更是早把下任家主之位內定給了這位堂兄。徐簌野倒不在乎那家主之位,只是,族里上下的忽視多少在他心底滋生了一些卑怯。此時能為一族之人成此大事,教他如何不欣喜若狂?
還有甚么比活萬千族人性命更重要?
幼時失了娘親,逢此劇變,他的性情難免有些乖張、叛逆,待年歲漸長心性漸正時卻發現,父親、大伯、二伯、堂兄弟姐妹們對自己的認識早已深固,而簌功堂兄的為人處事卻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認同。
“初時,我做甚么你們都覺得不對;后來,我做甚么你們都不愿管。再后來,我武功越來越好,大家對我總算高看兩眼,但也僅僅如此而已。在你們眼中,我仍是那個放蕩不羈、行事恣意、不顧后果的愣頭青。”
一個天資如此拔萃、性情如此剛毅之人,怎甘心長期被親族排斥在外?
這些年來,徐簌野一直在等一個機宜,等一個能扭轉乾坤,顛覆所有人對他感觀的機宜。
武林會盟初期,他想著,“倘使我能在武校之時斬荊披棘,助徐家領馭武林,屆時父親他們必然重新審視于我... ...”
武林會盟中期,他得知自己乃端木氏后裔,又想著在起事當夜憑一身武藝殺敵建功,助徐家兵鋒所指,所向披靡,不想事到臨頭,徐嘯鈺他們竟甚么任務也沒有派給他。
至于會盟末期,徐家兵變事敗,族人死傷枕藉,數千親族老弱鋃鐺入獄,他才意識到真正能讓大家對自己刮目相看的機會到了。
疏闊輕狂非本意,若得尊崇亦可彰。
倘有一日乾坤定,何惜以死顯衷腸。
w zhuishu &nkabc
&n &nshuwu 99shu
d9zw &n ff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