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往長安沿途宮八百里,驛站二十七,若是平日趕路一日便能兩個驛站,約莫半月便能抵達,只因夏侯瑜身子不好故而放緩了些,而今兩日才走一個驛站。
才到陜州共十三個驛站,便已經過了近一月。
二月初春離開洛陽,而今已然仲春,漸漸的暖和起來,只要不是下雨的天氣,夏侯瑜時而會下馬車走一走。
今日入了陜州驛站,曹都尉便拿著自己的堪合帶著二位娘子住在了陜州驛站。驛站周圍便有這余下的四十三人看守。
“可算是能夠歇息了!”含愁迫不及待的推開上廳的門,云霞扶著夏侯瑜踏入那屋中,陜州的驛站便要大許多,屋中陳設更是精美。
曹都尉交涉之后便遇上了她們。
“娘子身子大安了?”這話才出口,夏侯瑜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這一路上,因為她的身子放緩了好些腳步,幾次去往驛站險些進不去。
收回思緒夏侯瑜才微微屈膝,“都尉安好。”
曹都尉的目光忽而瞥向那驛站后,隨即才淺笑的看著她“若是大好了,娘子可以去外頭走走,此刻天色尚早。”
“多謝都尉好意。”夏侯瑜再次欠身,便踏入了屋中,含愁也眼疾手快的關上了門。
云霞才將她安置在臥榻之上,便忙取了藥材要去熬煮藥湯。驛站因為多了兩位娘子,便添了兩個婢子前來服侍。
“娘子有什么吩咐讓我們做便是。”云霞才拉開門,一旁的小婢子立刻上前。
“不必,我來便可。”云霞打量了一眼,便婉言拒絕了。
才要向前走去,那婢子又匆忙追上去,“娘子要做什么告訴我們便可。”
無奈之下,云霞只好盯著她說道“我是去牛車上取藥罐子和爐子,你又如何知道?”
那婢子的臉頰霎時紅了,云霞也只得輕嘆一聲,“不妨事的。”寬慰幾句后云霞才跨步向前。
夏侯瑜看著支起的窗外雖是一堵灰墻,墻邊栽種的樹木倒是郁郁蔥蔥,花臺邊還開著些許不知名的黃色花兒。
“真好看。”她笑嘆了一聲,含愁霎時靈光一閃,“娘子,我們出去走走吧!”
從前總是拘束在一方天地之間,后來入了長安才知道“洛陽去長安,美景四百里”。
“好。”夏侯瑜點頭應下,含愁不由得“咦”了一聲,夏侯瑜記得以前的自己在生病后,便對這些事再不上心了,也總是悶悶不樂的。
既然重新來過,她緩緩站起身,淺笑的看著含愁“現在就去。”
含愁越發的高興了,即刻上前扶著夏侯瑜,踏出房門不過才行幾步,云霞便趕回來。
她瞧見二人這般,便急切的問著“娘子這是要去哪里?”
“我想出去走走。”夏侯瑜說著便咬了咬唇,瞧上去有些可憐。云霞比此刻十二歲的夏侯瑜大三歲,如今是個及笄過的娘子。
瞧著夏侯瑜的模樣,云霞只好嘆了一聲,一邊走一邊說道“便是要去,含愁也該記著給娘子帶上一件厚實的披子。”
說完她便從柜子里取出一件帶有些許容貌的披子,遞給含愁,便看著夏侯瑜,“娘子不能走遠了,萬不能在病著。”
她輕輕點頭,“我記下了。”應答之后夏侯瑜便由含愁陪著去了曹都尉所說的那個地方。
此處景致真是美極了,夏侯瑜恍然憶起曾經在上巳節不過一句詩,便被那些男子追捧數年。
“青江綠影度白鷺,水暖萍生魚游回。”
她忽而喃喃著,含愁仔細聽了便嘖嘖贊嘆著,隨后又不得不嘆息了一聲,“可惜今日沒把娘子那墨寶匣子取來。”
“你替我記著。”夏侯瑜淺笑的看著她。
含愁即刻點點頭,將那詩句復述著“青江綠影……度白鷺,水暖……”
“水暖萍生魚游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