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看著秀兒手下線條延伸,杜安菱看得出她手下筆畫漸而流暢了些許。
倒真是個有天賦的。
杜安菱這么想著,看向幾案前少女的目光柔和許多——可心底忽而有了疑問。
自己為什么要教會她繪畫?
她學會繪畫又有什么好壞?
杜安菱不知道,卻無論如何已經讓她學了些許畫了。
只是——這是為了什么呢?
杜安菱懷疑自己的動機。
或許不僅僅是助她打發這頗為無趣的時光。
那自己是什么心意?或許僅僅是不平于自己的遭遇,又想著那女子也不應該個個“無才”,總可以學個詩書畫技的。
自己應該是這么想的吧。
杜安菱心里不知多少不明晰。
……
無事一日終昏沉,日落時間看炊煙。
杜安菱站那院門口看著村莊,心里面早沒有一開始的感慨。天上陰云厚薄不均,涌起處有絲絲細雨飄零。
杜安菱回了屋里。
雨飄落,漸而大了些,卻依舊只是“沾衣”的大小。
屋里面昏暗,燭火點起來一豆黃。
看著桌邊紅花同秀兒,飯菜已經擺好就待人動箸。
三菜一湯,加進去少許油水肉末。青菜的分量最足,畢竟院中種下的種子已經到了收獲的時節。
這飯菜已經很不錯了,比得上不少富農地主。
不過這飯菜終究是農村里的菜式,比不上春月樓里的精美。
杜安菱不時想到舊時,卻是時常嘆息。
……
正此時卻隱約有聲響入耳,接著是后園院門聲音。
這是?
急忙起身欲過去,卻想起那次陸紅花所遭受的禍事。多了個心眼來,投箸,要與其它人一起過去看看情況。
秀兒自然是不解的,倒是陸紅花聽了有幾分推卻——“我倒是不去想去了。”
杜安菱沒怎么在意,只當是她怕再遭遇如同上一次情景。
想著便向后園走,兩人結伴依舊有些心慌。到了那,卻見著是一匹受傷的鹿。
杜安菱松一口氣,到底是虛驚一場。
鹿身上帶只箭,箭頭沒入皮肉里流出汩汩鮮血。無力歪在那里,看向杜安菱和秀兒的目光中好似有著憂傷。
傷到的是后腿。
秀兒到底是年少心善,看那鹿受傷有些不忍,開口是一句“要不要把那箭拔了”之類的話,倒想養起鹿來。
拔箭,救傷?
杜安菱覺得這一舉動似有不可,勸她道。
“此是獵戶所傷,還待獵戶尋來。”
沒錯的,獵戶所傷歸獵戶,鹿是有主之物,必然是不能私自占有的。
可黃秀心中不忍——她看向杜安菱的目光帶著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