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事,就是剛才一下子有點……那個,低血糖。”柳大姊兒想不出別的說辭,只能這么對付。
“怎么會低血糖,你早飯沒吃嗎?”柳氏更擔心了。
過去,她女兒身體可棒著呢,哪里會低血糖啊。
她就說嘛,每頓一碗稀湯能頂啥用!
可她家還能拿出別的東西嗎?
沒了,這一點,柳氏比任何人都清楚。
剩下的一點豆子一點粟米,只能維系頂多半個月。再不收下麥子,他們都得吃種糧了。
那種糧可是留下應對萬一的。
如果今年她家實在歉收,如果糧食的品相還不如去年,那么之前好容易存下的一點種籽就是來年田地最后的希望。
“本來吃得就差了,哪怕清湯寡水也得先填飽了肚子,你不能不吃早飯記得嗎?”柳氏擔憂莊稼又心疼孩子,便要起身去看她留下的粥,卻被柳大姊兒一把拖住了手。
“阿娘,我真沒事。”柳大姊兒撲到她娘懷里,“您就放心吧,我已經好了。”
不亂說話,她這會兒頭也不痛眼也不花了,渾身上下除了胳膊腿酸了些,還真沒一點不舒坦。
“那今天咱們煮大米飯吃吧。”柳大姊兒提議。
柳氏有點猶豫,“可是……”
“有什么可不可是的,反正那大米是我撿來的,可能跟咱們一樣,莫名其妙穿越來的吧。”柳大姊兒開始勸說她娘。
“它來都來了,咱們不吃還把它放壞嗎?”柳大姊兒不太明白。
“等你阿爹回來吧,他去地里了,等會兒咱們商量再說。”柳氏還是沒松口。
“俺家不是您當家嗎?”就煮頓飯的事,至于還要商量?
“莫要亂說話,當家的人是你爹。”柳氏戳了戳柳大姊兒的額頭。
“我還去河邊洗衣裳呢,你趕快脫下來換一身。”柳氏想把那袋米收起來,可轉了一圈,也沒敢放進大木箱里。
她出門望了望風,回來抱上大米就去了后院。
柳大姊兒從靠最里頭墻邊的一條晾衣繩上摸摸索索,扯下一身麻布衫裙,關起門來自己換衣服。
等她穿好一身白底鑲了幾道藍布滾邊點綴的麻布夏衫兒,柳氏已經又回到屋里。
“大米呢?”柳大姊兒見她回來時兩手空空,知道她娘已經把東西藏了起來。
“后院地窖里頭,你先不要聲張,等你爹回來再說。”
柳氏見大姊兒一臉不情不愿,只好又說到:“你爹說了,他看著差不多時候,恐怕就要招呼鄉鄰來幫忙收麥子。”
柳氏解釋著:“今天要是煮了米飯,萬一有誰上家來了,咱們怎么說?”
“哦——”原來是這樣,柳大姊兒這才點了點頭。
行吧,那她就再忍一忍。
兵荒馬亂來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