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雅人在警視廳沒待多久就結束了問詢。
畢竟是高層借題發揮,沒有任何證據能表明古雅人行兇,只能說森谷帝二死的時機太巧了些,讓他趕上了。
松竹和橫山不過是派出來惡心一下古雅人的,根本沒人指望這兩個龍套角色能搞定古雅人。
年紀稍大的松竹可能是現場經驗頗豐,問詢中有段時間,似乎意識到貝爾摩德易容的外賣員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可沒等他細想,就被察言觀色的古雅人帶偏了話題。
三番兩次之后,松竹就把這個疑惑拋之腦后了。
從這點上看,他在蹉跎了大半輩子都升不了職也是有原因的。
再加上古雅人自己加入警視廳這幾年也深耕了不少人脈,自從繼承了前身留下的資源,他可不再是什么浮水之萍,哪怕警銜不算太高,多少也算得上不好拿捏的人物了。
擺脫了“協助調查”的糟心事,古雅人內心也敲起警鐘——
爆炸案不能再拖下去了。
森谷帝二死亡,說明有些事情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雖說這會琴酒應該已經送沼淵己一郎上路了,不至于把失控的麻煩牽扯到自己身上,但是警視廳另一派系弄出個“協助調查”,已經初露端倪。
高層有人在表達不滿,正在逐漸失去耐心,說不定也有人在試探古雅人掰倒京都議員之后還剩下多少“能量”。
想上位的年輕才俊說不準就已經瞄準了古雅人這塊“靶子”,準備稱量稱量“公安賢者”的份量。
正常下班,離開警視廳。
古雅人沒有著急去找貝爾摩德。
晾一晾,有助于增加談判的主導權。
順便也偵查一下貝爾摩德在打什么主意。
開車七拐八拐來到新宿一間居酒屋。
很難想象燈紅酒綠的新宿站北側,附近還有這么偏僻的地方,這樣的老店更應該出現在東側而不是歌舞伎町這樣的地方。
而且寸土寸金的東京,居然有人把店開在巷子深處,弄出破破爛爛的木板門簾當做門面,一點也不符合商業的規律。
要說營業,這居酒屋到處充滿腐朽的氣息。
要說隱蔽,可它就這么大大咧咧開著,什么掩飾都沒有。
好似在告訴路人,愛進不進。
隔著不遠的歌舞伎聽燈火輝煌,熱熱鬧鬧的,到處是歡聲笑語,不時有三三倆倆的中年人相約著一起消磨時光。
而這里仿佛陰溝里的老鼠窩,散發著腐臭味,行人避之不及,都好似這條深巷不存在。
真是一間古怪到極點的居酒屋。
古雅人掀開門簾,進去自顧自找了吧臺一個空位坐下。
吱呀。
木凳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一碗拉面。”
臉上皺紋深的能夾死蒼蠅的老酒保抬眼看了古雅人一眼,眼皮一耷拉,慢吞吞地彎腰從吧臺底下掏出一瓶灰撲撲的大酒瓶。
“只有這個,火烈酒!”
古雅人瞅了瞅顏色深沉暗紅到詭異的酒,里面仿佛裝著的是血腥的液體。
“我只喝天蝎宮。”
老酒保裂開嘴,一口黃牙,缺了幾顆牙齒,無聲的笑了笑。
“愛喝不喝,這里招待什么我說了算!喝不慣就滾蛋!”
居酒屋里,昏暗得看不清里面的客人,只有吧臺明晃晃的一盞燈,光線昏黃。
陰影里傳來竊竊的輕笑聲,似乎有人在看熱鬧。
古雅人敲了敲桌子,吸引了老酒保的注意,飛快地亮了一下懷里的什么東西。
老酒保一愣,不滿地嘟囔“1000塊,只收美金,滾吧陌生人!”
古雅人掏出一卷20面值的舊鈔扔在吧臺上。
“多的算點餐費,給我來杯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