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
巧慈不明問道:“娘娘是不打算繡了嗎?”
倒不是她不想,就算繡好了又如何,明明是想給那個人的,骨子里的倔強卻讓她拉不下面子,連到對方面前的勇氣都沒有。
錦昭嘆氣道:“繡了這么長時間都沒有繡好,就算繡好了,只怕也沒機會送出去了,算了,還是放著吧?!?
巧慈看著眼前的女子,忽然有種莫名的陌生感,很難想象這滿是無奈又沮喪的話居然是自家主子說出來的,這是受了多大的傷才會這樣。
巧慈試圖勸慰說:“怎么會呢,娘娘千萬莫亂想了,在整個后宮里,娘娘在皇上心里的位置是誰都代替不了的,娘娘還要和皇上去摘梅花枝,得趕緊把身子養好才是。”頓了一下,巧慈又接著說,“等娘娘病養好了,奴婢幫您好好打扮打扮,該時常出去走走,也讓后宮里的那些人好好瞧瞧娘娘的風姿,省的一個個的都不知天高地厚?!?
說話間,語氣明顯有些打抱不平的意思。
錦昭聽后心里卻泛起幾分苦澀,宮里本就是個是非之地,后宮那些為了爭一時之寵,終日算計的人又何其多。從前她或許有些不甘,自打病倒后,整日待在屋子里,漸漸地倒想明白了許多,有些曾經執著的事,反而也看開了。
錦昭看著一身還是去年的舊衣裳,慢慢說道:“你不用安慰我,我這病怕是好不起來了,想來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這次,錦昭說的并非是氣話。
一個人一旦沒了希望,沒了盼頭,活著反倒覺著沒什么意思。
巧慈抹了抹眼淚,輕聲說道:“娘娘,您跟皇上賭氣終究也不是個辦法,皇上的性子一向吃軟不吃硬,您這樣做是苦了自己,奴婢覺得倒不如……”
話還未說完,錦昭似乎知道她要說什么,便打住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在我身邊伺候多年,應該了解我的性子,以后這種話休要再提?!?
找他和解,她做不到,也做不來。
之前她還不愿意相信,還對那個人抱著希望,現在看來,反倒覺得自己有些可笑。認清了事實,未必是件壞事,如今,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的她反而心如止水,既然活著也沒了可盼的念頭,拖著病弱的身子,還不如就此睡過去了,再也不醒的好。
炭盆里的火依舊在燒著,錦昭抬眼再次看了一眼外面的梅花,才對巧慈吩咐道:“我有些累了,你先退下吧。”
巧慈欲言又止了下,這才點頭退出屋子。
錦昭慢慢閉上了眼,屋外的梅花香伴著微風飄進了屋里,很快進入了她的夢香。
夢里,她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蘇家大小姐,梅林深處,一白衣少年正手持梅花枝緩緩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