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啊……”端著酒壺,宋道人又上上下下將蕭風衾打量了一番,片刻,搖頭晃腦,嘆氣道,“可能不行,憑你如今這番姿色,落風不落荒而逃,也就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以色侍人,掌門,你不行的。”
蕭風衾凌亂“……”
好一會,蕭風衾捏到了七寸,這才慢悠悠地打上去“阿宋啊,茭草池那邊的魂魄散了,你想好怎么和落風交代了嗎?”
宋道人聞言臉色一變。
“要不然,等會你把落風灌醉,然后,你做曉風殘月居的女主人……”蕭風衾扳回一成,落進下石般地哼唧道,“估計阿宋你不行,你這小身板都早就被酒水掏空了,渾身沒有二兩肉,一看就是不易生養的,我家落風臉蛋美,身段俏,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宜你了,也白白浪費了,是不是?”
“蕭風衾!”宋道人怒而摔空氣,“落風回來,我逃不掉,你也逃不掉。知不知道什么叫連坐,我死都拉著你。”
“隨便你啊……”蕭風衾破罐子破摔一般,懶懶地靠坐在椅背上,滿臉的人生無望,“真沒看出來阿宋你這般情深,生死相隨,可我喜歡女的,你這輩子是注定沒有機會了。”
兩人這般閑扯了一會,終于心情不再那么陰郁了。
弟子興沖沖地來稟報清濯真人已經到了的時候,蕭風衾終于和宋道人相互攙扶著能挪動步子了。
一身素衣的清濯真人,已經到了不恨苦地的大門處。
瞧著他緩步拾級而上,蕭風衾感覺自己的淚水已經不爭氣地從眼眶里滑落。
一別六年,楚卿芫不見任何的滄桑老態,反而更加灼灼耀目,像是璞玉洗掉了塵埃。
顛著自己千辛萬苦克制仍舊胖了一大圈的腰身,蕭風衾沒有半點形象地沖了過去,一把抱住楚卿芫就是大嚎“你個沒良心的,這一走就是六年啊,毫無音訊,真是狠心的薄情人啊……”
滿眼的油膩,宋道人瞧著眼疼,可不忍楚卿芫千萬里奔波回來,滿身塵埃地獨自尷尬。手虛虛沖那邊伸了伸,宋道人想開口解釋掌門不是瘋了,可能是最近看戲看得多了,可瞧著蕭風衾那家伙來真的,眼淚順著眼角嘩啦啦滑下來,他也不禁跟著紅了眼眶。
轉過臉,宋道人狠狠喝了一大口酒,把眼眶里涌上的淚也一道給咽了回去。
被蕭風衾結結實實撞得倒退兩步,楚卿芫伸手拍了拍緊緊抱住自己的蕭風衾,語氣很是艱澀地說道“……掌門,數年不見,看樣子,你甚是安好。那個……先松手可以嗎……”
“我甚好,我甚好……”蕭風衾知道楚卿芫的小脾氣,沒敢把眼淚抹在他的衣袍上,捏著小帕子擦了擦眼淚,甕聲甕氣地說道,“什么風度什么儀態,我都不要了,我就是想你了……”
“……”
旁邊的宋道人很是熟練地抖落一身雞皮疙瘩。
“不是……”楚卿芫費力地推了推無比壯碩的掌門大人,“……你勒得我快喘不過來氣了……”
蕭風衾“……”
“哈哈哈哈……”宋道人在一旁絲毫不給面子地笑出聲來。
久別重逢的快樂,被蕭風衾刻意延長很久。
寒暄,敘話,擺宴,弟子見禮……
終于還是到了結束的那一刻。
說累了,蕭風衾和宋道人斜斜靠著,口干舌燥地歇著舌頭。
弟子們都已經被打發出去了,房間里就他們三人。
楚卿芫站起身來,泡好了兩壺茶遞到兩人面前,兩人也不客氣,嘶啞著嗓子道了聲謝,就一人捧著一壺茶慢條斯理地潤著。
終于耳根子清靜了,楚卿芫站起身來,沖從一見面就異常熱情的兩人行了一禮“多謝掌門,宋師兄為落風接風洗塵,落風先回曉風殘月居歸置一番,明日再正式向兩位師兄道謝。”
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