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角度而言,曾經擔任內史,且沒有出岔子的人,也確實能滿足丞相的能力要求——畢竟做了丞相,要管的地方,也沒比做內史時大多少嘛!
能在內史任上管理好關中,那就必然能在丞相任上,管好關中,以及關東多出的那幾十個縣。
所以在漢室,除了功勛卓著,子孫受惠的開國元勛,以及周亞夫、衛霍這樣于天下有大功的武人之外,尋常官僚要想一展胸中報復,染指丞相大位,就普遍需要尊崇漢室官場特有的秩序。
第一步:要么被舉賢良方正成為侍郎,要么恩萌為郎中;要么憑借武力成為中郎,亦或是通過貲官,成為貲郎。
說白了:先以郎官之身,在宮里歷練一番就對了。
之后,就是大部分官員晉升生涯所不可避免的經歷——外放!
如果是侍郎,那一般是酌情外放為郡守、縣令這樣郡縣主官,輔以郎中為副官;中郎外放為郡尉、縣尉、都尉這樣的武將。
至于貲郎,則因為商人出身的政治污點,很少能得到外放的機會,只能如歷史上的文帝廷尉張釋之那樣,等候袁盎之類的‘恩主’舉薦。
外放,算是官僚生涯當中最為關鍵的一環,表現好了,那重回中樞,立刻就是有豐富治政經驗的人才!
可萬一表現的不好,甚至只是表現得沒有想象中那么好,就很容易淡出朝堂的視野,乃至于被天子忘記,在地方干到告老還鄉。
在地方得到出色的政績,并借此回到中樞之后,官僚普遍會被任命為九卿副職,或在長安兩軍任校尉之類的職務,尋求建功立業的機會。
再之后,就是熬。
要么在九卿副職的位置上熬死上司,并保證自己是九卿候選中最有競爭力的一人,要么在南北兩軍熬到戰爭機會,并在戰斗中立下功勛,為自己的官僚生涯打下堅實的‘成份’基礎。
而九卿當中,除了內史本人之外,剩下八個人當中但凡有點雄心壯志的,追求都只有一個:成為內史!
因為只有通過內史證明自己的能力,才有機會向三公,即御史大夫之位展開沖擊。
也只有御史大夫之位,能穩穩的預定一張丞相大位的門票。
雖然丞相、御史大夫、太尉同為三公,但太尉本就屬于軍政系統,只能通過武勛獲得;而丞相和御史大夫,更像是‘正副職’的關系。
想想也知道:從縣令直接身為郡守的概率,無疑比郡丞副官轉正成為郡守的概率小得多。
在漢室朝堂也一樣:相較于從九卿直接成為丞相,更多的情況,還是從御史大夫這個‘亞相’的位置副官轉正,順理成章的成為丞相。
既然在漢室,御史大夫準丞相,那成為御史大夫的條件,自然也是苛刻無比了——與‘非侯為相’一樣,通常情況下,御史大夫也很少出現沒有徹侯之爵的顯現。
想想也正常:一個武勛都還沒達到封侯要求的官僚,在漢室很難有什么作為。
自然而然,作為‘準御史大夫’的內史,自然也要在一定程度上,滿足‘徹侯之爵’的身份要求。
在漢室初,類似的政治潛規則并不明顯——畢竟漢室前幾位丞相,其政治軌跡都是‘平民-功臣-丞相’這樣的逆襲式上位。
早已在戰爭中證明過自己能力的開國元勛,不需要再走郎官-外放-任九卿-為內史-晉御史大夫-拜相這樣的軌跡。
如蕭何這樣的猛人,當初就幾乎是從一個負責后勤糧草的‘后將軍’,直接成為漢相的逆襲典范。
平陽侯曹參,雖然在蕭何去世前做過齊國丞相和御史大夫,但曹參在開國功臣中的聲望,絲毫不比蕭何底。
在劉邦稱帝,并‘論功行賞’時,大半輿論都以為,隨劉邦南征北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