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幸得果小娘鐘情,老師又對弟子恩深如海,自是一切聽憑老師安排。”
“嗯,為師最是喜愛幼常此種溫潤暖人之性子,之前還覺幼常有點年少沖動、鋒芒畢露,最近越發覺得幼常頗有君子之風,想必是歷遍世事,玉成于斯。
《詩經》所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果是至理,汝如今,可算是歷練出來了,如此,為師方放心將果兒托付于汝。”
聽了諸葛老大此話,我卻深深知道,這并不是什么歷練出來了,而是再世為人,我那種“謹小慎微”的性格取代了原主的性格,而我的此種性格,更得諸葛老大喜愛而已。
于是我便謙遜答道“老師謬贊了,既得老師首允,弟子若回成都,自會至老師府上拜訪師娘,定下日程,日后得娶果小娘,定必與其相敬如賓、白首偕老。”
“如此甚好,此亦算是為師對汝兄有個交代了,不使汝及汝之兒女孤苦一生矣。”
聽了諸葛老大這句話,我心中不禁一軟,諸葛老大對原主馬家,哦,不,是我的馬家真是仁至義盡了,時刻不忘我的兄長馬良,連自己的女兒也愿意許配給馬謖我這種鰥父。
想必歷史上諸葛老大棄用魏延、關興、張苞等人,而執意用馬謖防守街亭,感情因素也是占據了一部分原因的。
想到這里,我聲音便略帶哽咽道“老師對吾馬家,實在是濃情厚意,謖縱是愚鈍,亦必一生追隨老師,絕不反悔。”
“為師與汝師生一場,無須如此說話,且寬懷些,今晚所言,俱是喜事矣。”
“諾,倒是弟子矯情,引老師笑話了。”
“無妨無妨,如若一切順利,待汝往成都送奏表予陛下,回轉長安后,吾兩師徒就應該換個稱呼了,呵呵,屆時吾再去祭掃汝兄長,可有一番說話向季常細細訴說矣。”說著說著,諸葛老大也不禁眼泛淚光。
我連忙開解諸葛老大道“老師待友至誠,弟子銘感于心,想必兄長在天之靈,亦同感老師大德,弟子在此待兄長拜謝也。”說完,我便躬身向諸葛老大深深一拜。
諸葛老大見我如此,連忙上前扶起我道“幼常言重矣,曾子曾言‘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此乃為人處世之正道,為師時刻不忘矣。
愿以此言,與汝共勉之,汝亦當向為師時常誡之,使為師勿忘此正道。”
“諾,弟子不才,愿效顏子之言‘雖不敏,請事斯語矣。’。”
“甚好甚好,顏子赤心仁人,正是儒家正道,真堪為孔圣七十二賢之首,顏子之言,汝當常誦之,常習之,此乃修心至誠之法。”
“老師所言,可是《大學》所記之意誠、正心?”
“正是,《禮記·大學》有云‘古之欲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誠,意誠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齊,家齊而后國治,國治而后天下平。’。
吾等欲修身治國平天下,便要始于誠意正心;誠意正心,首在成‘仁’。若無仁心仁念,縱使得國得天下,亦只會生靈涂炭,安能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孔圣論仁之根本,乃是愛人,故《論語》記曰‘廄焚。子退朝,曰“傷人乎?”不問馬。’,輕財而重人,由此可窺孔圣之仁矣。
為師今日之言,汝當謹記之,終身行之。”
“弟子受教矣,必不忘老師今日之言。”
“嗯,只顧與汝敘話,時辰不早了,汝且回賬歇息罷。”
“弟子告退。”說完,我便向諸葛老大一拜,待諸葛老大頷首后,即離帳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