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卻見樓景初緩緩踱步至她身后,替她撣去身后的塵土,像極了兄長的樣子,語重心長道“你今年十八有余了吧?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啊!”
顏寧兒怔了怔。
她似乎從未意識到,在樓景初面前,她總是不由自主地松泛下來,偶爾露出調皮搗蛋的本性,安安心心地在他的懷中做著一只無憂無慮的鳳凰。
恍然回過神來,快步往前走了幾步,化解些適才的尷尬,幽幽說道“你的行為比起我,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所以月老讓你嫁給了我,不覺得我們是金玉良緣嗎?”樓景初半開起了玩笑,半真心說道。
“打住!我們維持表面上相敬如賓的夫妻關系便可,你不必對我動心!”顏寧兒截住他的話頭。
即便樓景初對她再好,再溫柔以待,她早已將自己的心給了曾經的世子哥哥,這是她認定的事實。
可星斗轉移,變幻莫測,人的心卻是這世上最會善變的東西。
蠢蠢欲動的心,早已在這些日子吵吵鬧鬧,相互扶持的相處中失了平衡。
顏寧兒只是堅定地在勸說自己,下意識地去左右秤的平衡罷了。
“動心這件事,是我能左右的嗎?”樓景初反問道。
“那便是你的問題了,若無法左右,我再送你一個忍字,這是個能教會你許多東西的字,你好好學著些。”
樓景初挪步移至顏寧兒身前,兩人距離不過半寸有余,都快貼了上去,彼此間能聽到的除了呼吸聲,還有雙方都不禁加速的心跳。
“你便是這樣忍著我,忍著太子,忍著我的父皇?”
樓景初眼中抹過十分的心疼,忍這個字,不知是打碎了多少牙往肚子里吞才學得些皮毛啊。
顏寧兒如喝醉般,雙頰微微發燙,垂下頭,害怕迎上樓景初強烈的目光,輕聲道“誰做的孽我便尋誰去算賬,不會連累無辜之人。”
話中有話,無辜之人自然指的是樓景初,她不忍連累他。
“所以,非我作惡,你亦無需忍我,又何故故意回避我對你的感情?僅是因太子是我的大哥?”話趕話,到了這份上,樓景初索性將話揉碎了掰開了講了出來。
顏寧兒的眼淚在眼眶中兜兜轉轉,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半晌,她答非所問道“等時間過去了,所有事情都會淡漠。”
她想著自己對南平世子逐漸淡漠的情感,在腦海中逐漸忘記了的容顏,說出了這句經驗之談。
淡漠?
尋你兩年,不見淡漠,只剩愈發的濃烈。
“顏寧兒,我喜歡你這件事,不會淡漠。”
樓景初死死地凝視著她,堅定說道。
良久,似乎覺得自己逼迫得太緊,他又補充道“你不必給我答案,只想求得你同意,允許我對你動心。”
他的喜歡,大氣的讓顏寧兒不忍拒絕,微微頷首。
樓景初咧嘴微笑,得寸進尺道“那么,在你對我動心前,我們可做盟友?”
“歃血為盟的那種盟友?”顏寧兒瞪著偌大的眼睛,確認到。
從假夫妻到樓景初單方面的喜歡,再到同盟,變化過程有些太快了些。
樓景初從袖口中取出一把短刀“聽聞在雪山下歃血為盟最能感動上天,護佑我們旗開得勝,把手伸出來吧。”
說完,他晃了晃擦得蹭亮發光的刀面。
顏寧兒渾身一個哆嗦,搖著頭連連往后退了幾步,白白被割一刀算什么,這個王爺,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不行,我最怕疼了。”她全身心地拒絕道,又換來樓景初得意的大笑。
有病!
顏寧兒瞬覺他今日真是中了古怪的妖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