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都城帶來的糧草與棉衣支撐不了幾天,城中一些百姓不知從哪兒聽聞皇帝派了自己的兒子過來賑災,現今正在驛館下榻,走投無路,也只好圍堵至驛館門口。
顏寧兒吩咐驛館的下人熬些薄粥讓百姓先填飽肚子,可驛館內的存糧也經不起這么消耗,必須要另想辦法了。
糧倉?
她與孫華英通信也有幾日了,想著以孫華英的糊涂勁兒來說,這幾日的信箋足以讓他對自己放下戒備心,腦中大致盤算了下,死馬當活馬醫,終歸試試才有活路。
樓景初白日與顧參將一同在城中各家有些名氣的糧店中與老板斡旋套話,回到驛館后兩人在偏屋一商議便至晨曦,只叮囑她好好歇著,無聊時可去不遠處的林子里走走解解悶,一時之間無多于的精力纏著她。
退一萬步來講,這事即便樓景初知曉且同意她去探聽些消息,也無人可替她去操辦。
顏寧兒的性子便是這樣橫沖直撞,只要想到的事情是一刻都不想等。
稍稍梳洗打扮,拿了頂緯帽遮掩身份,一路晃晃悠悠地步行到了刺史府。
今日守在門口的軍官是見過她的,進去稍稍通報了孫華英,一位肥頭大耳的管家笑盈盈地將她迎了進去。
“臣見過王妃。”孫華英舔著官場慣有的笑臉,點頭哈腰,諂媚像真是百官典范。
“都是自己人,孫大人無需講究些虛禮,我今日來,王爺原是不知曉的。”話中有話,孫華英再笨這句話的意思還是能理解了的,瞞著王爺來,大致還是為了給他透露些樓景初的行蹤。
“我聽聞王爺這兩日一直說著糧倉,孫大人可知這糧倉是什么?現在是特殊時期,糧倉本不該存糧,可王爺似乎認定了孫大人私自囤糧,再高價將糧賣給有錢人家,日日在外頭找能坐實你的罪證呢。”顏寧兒喝了一口茶,不等孫大人開口,先聲奪人,占據主動權。
孫華英一聽,大冬天,頭上的汗卻是簌簌地冒出了一滴又一滴。
“孫大人,很熱嗎?許是火爐烤得太猛了些,撤走也無妨,正好我也不冷。”顏寧兒故意嗆上一句。
孫華英袖子抹過額頭,肥胖的臉上依舊腆著不太好看,極其尷尬得笑容,除了笨,還沒啥主心骨,虧得還是文科進士,當年的文人傲骨沒幾年的功夫,通通忘了。
“孫大人,您別光笑著啊,我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這糧倉我還蒙在骨子里,但凡王爺今日查出點什么,我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無法替你轉圜什么,這萬一有個好歹,梁將軍那兒”顏寧兒半哄半威脅,這只老狐貍,半日嘴中不吐一個字,看得出他緊張,卻不曾想嘴還挺緊的。
“王妃見諒,這糧倉的位置,梁將軍吩咐過,確是不能向除了他與王員外之外的任何人透露,就算今日太子爺來了,臣也不敢透露一個字啊。”聲音帶了些哭腔,從他的表情上來看,顏寧兒猜測他許是被梁將軍抓住了什么把柄又或是受了他的什么威脅,看來孫華英也就是個干活的,幕后的主子不是梁貴妃便是梁將軍了,顯然和梁家脫不了干系。
“這么說來,糧倉確是存在的,你也確是囤了陛下撥下來賑災的糧草?”顏寧兒進一步問道,轉瞬又覺著自己或是逼迫得太緊了,緩和了些語氣“不過也無妨,既是梁將軍的吩咐,他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我不問便是了。不過”
“不過什么,王妃,但說無妨。”
“不過我也不確定王爺是否會查出些蛛絲馬跡,順藤摸瓜下去,最后摸了個大的,我能幫你的也頂多是向你透露些王爺的行蹤,給孫大人的信啊,我也都謄寫了一份,送信也都有人證物證,你若被坐實了罪證,我自會去梁貴妃那兒請罪,這是也并非我沒有幫忙,對吧?”顏寧兒挑了挑眉毛,故意站在孫華英的立場繼續誘導,探聽糧倉的具體位置。
孫華英的三角眼中兩